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较之淮南之地的暗云压顶,武王山庄还是沉浸在一片安然的逸静之中。徐皓月悠闲的躺在东厢筑兰雅阁的亭台内,闲来无事他和英吉带人用竹篾编了张藤椅,此时正搭着脚在藤椅上一摇一晃的,脚上还是包着厚厚的草药,一双眼睛半眯着假寐,口中清唱着后世凤凰传奇的《荷塘月色》,很是休闲的样子。

一边清唱着,徐皓月脑海中忍不住回想起十天前的新婚之夜来……

那天比武招亲之后,徐皓月腿上受了伤,孙庭运摸骨一看说道没有大碍,小腿迎面骨些许裂开,跟着用他自制的草药包裹了一番。

英若兰差英秀依来探视,言道若是伤势过重,婚期可暂时延后。徐皓月在女人面前自然不甘示弱,特别是英秀依这个有些看不起自己的女人面前,当下满口大剌剌的说只是小伤,无伤大雅。英秀依抿着嘴笑笑说那就还是当晚完婚。英秀依走后,徐皓月被孙庭运好大一顿数落,说他瞎逞英雄。

徐皓月起初还不以为然,接下来一套古代婚礼的繁文缛节,才让他知道厉害。一瘸一拐的最后完成拜堂之礼,徐皓月明白了什么叫汗透衣襟,生不如死,果然逞强是没好果子吃的。好不容易坐下休息片刻,掀开裤管一看,毛茸茸的小腿肿得和象腿差不多。英秀依偶然路过看到,一句话把徐皓月噎得够呛,“想不到你真的如此急色,现下好了,腿肿成这样,看你今晚如何洞房!”

自己真的是急色吗?徐皓月觉着不是,既然宾客都已到了,也不可能让人家回去,等自己好了再来一次吧,劳民伤财啊。英秀依虽然不再骂自己是恶贼,但是徐皓月知道,自己这个好色之徒的形象在她心里可是不可磨灭的了。不过英秀依倒是提醒了徐皓月一件事,那就是自己真要和英若兰洞房吗?

徐皓月不禁发起呆来,起初参加比武招亲做英若兰的赘婿,仅仅是想保护她,因为她长得太像柳静如了,徐皓月更存了一点私心就是今后可以朝夕相对,看英若兰就像看柳静如,可以稍解相思之苦。可如今真的做成了,徐皓月又心里不安起来,毕竟英若兰不是柳静如,自己和别的女人成亲洞房,当真是很对不起柳静如的。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摸出那并蒂莲香囊来,只见那香囊上的那个“柳”字依然色彩艳丽,触摸上去只觉得心中一阵温暖起来。跟着忍不住笑出声来,心中暗道,徐皓月啊徐皓月,你当真以为做了赘婿就身不由己了吗?牛不喝水哪能强按头?只要你不愿意,英若兰还能反过来强暴你不成?

想到这里,徐皓月心中豁然开朗,打定主意今晚多喝几杯,醉个不省人事,谅那英若兰也不会怎样。

酒不醉人人自醉,徐皓月也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杯,也不记得怎么回到洞房的,更不记得是谁把自己扶上红艳艳的软床。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徐皓月酒气上涌,翻天覆地的吐了起来,胃中一空,人也跟着清醒了几分,恍惚之间,只见英若兰一身凤冠霞帔,急匆匆的走到床边,口中喊着:“秀依,快拿热毛巾和热汤进来。”

一具香软的娇躯抱起自己,徐皓月有些不好意思起来,闻着那一阵阵的少女体香,心头如鹿撞,但他仍是双目紧闭,不敢睁眼。

“小姐,姑爷也真是的,不能喝就早说,我已经安排了陪酒的,他可倒好,一杯接一杯像喝水似的。”英秀依似乎有些气恼徐皓月不听相劝的话语,在席间英吉等人可都是一直跟着他,英仲高拖着病体也要替他挡几杯酒,可徐皓月硬是自己把主厅数十桌都敬了一遍,豪爽倒是豪爽了,可最后烂醉如泥。

“他今儿高兴,就由得他吧,他腿上有伤,你小心些。”英若兰柔声软语,声音还是那么的好听。

“小姐,你不知道,你走了之后,姑爷说了,他是一早知道水中无毒,才敢下手取钗的。”英秀依嘟囔着说道:“我只是随口一问,姑爷就说了。”

“噢,他怎么说的?”英若兰语气还是温柔平淡,徐皓月只觉得头上一阵湿热之气传来,想来是英若兰替自己擦拭头脸。

英秀依便叽叽喳喳的将徐皓月的话说了一遍,跟着说道:“小姐,你这最后一关本是想试试真情的,想不到姑爷如此狡狯,看了出来才下手取钗算,也算不得真心。”

英若兰沉默了片刻说道:“他很聪明,更加明白我的心意,算是个知己的人,真情我到不敢奢望,若真是只见三面便有真情,我才会怀疑他别有用心。真情也好,假意也罢,招赘婿于我也只是身边再多个人而已,只要他今后听话就好。真情?此刻真有了情意,那才不好,庄内危机重重,我也没有闲情逸致去理会……”她虽然说得轻松,但话语之间却隐隐有股幽怨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