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破夜弯着身子,和宋飞一起,看着案上摆放的军事地图,正在听刘宵的禀报。
“大帅请看,这一条便是沂河,亦是雍州与沂州交界处的微一屏障,水深而急,要想过河,那是要准备大量的渡船。一个月以前,两万西北军便集结在了沂河北岸,而且明目张胆地建造渡船,看样子就是一副要渡河的样子,不过要渡过两万人,最少也要五百艘渡船才有可能过河,而沂河南岸,沂州方面派了一万军力防卫,大都是弓兵,而且备有火箭,一旦西北军渡河,那么火箭一发,即使过了河,西北军死伤也必然惨重无比。”刘宵严肃地道:“西北军的骑兵虽然骁勇善战,但是他们却未必懂得如何渡河,伤亡惨重的情况下,即使渡过沂河,短兵相接,沂州城便可派出援军,西北军也未必能胜。”
“那么沂州城怎么会突然被攻陷?”薛破夜皱眉问道。
刘宵手指划过地图,顺着沂河一直向上,直到沂河的标记在地图上消失的地方才停下:“大帅,宋帅,这里是沂河的源头,昆仑湖,西北两万骑兵三万步兵,便是绕过沂河,从这里突然插到了沂州城下。”
“绕道?”宋飞沉声道:“从这上面看,要绕过沂河,转而从昆仑湖插过,那可是多了好几百里的路途。”
“不错。”刘宵道:“多出七百里地,而且道路极难行走,即使是骑兵,那也要五六日方能到达沂州城下。但是据探子所报,西北这五万人马,昼伏夜出,极为隐秘,沂州方面又疏于防范,以为西北军是要渡河作战,所以忽略了昆仑湖那一条路线,这才让西北军偷了空子,兵临城下才恍然大悟。”
“如果是昼伏夜出,又要骑兵步兵协同前进,那么这一支奇兵,显然在半个月前就开始有所行动了。”薛破夜点了点沂河:“而布置在沂河北岸的西北军,大张旗鼓造船,其实就是为了吸引沂州军的注意力,他们并非主攻部队。”
宋飞怒吼道:“这般西北孙子,倒是狡猾的很。”冲刘宵问道:“沂州城除了布防在沂河边上的一万人,城里不还有两万人吗,怎么一天就被攻下了?”
刘宵摇头道:“宋帅,说起来,这沂州城不是被攻下的,而是……而是投降了!”
“什么?”薛破夜和宋飞同时惊道。
“西北军兵临城下,沂州城守了半日,而且沂河南岸的守军听说沂州城被攻,急忙舍下了沂河回援,沂河北岸的西北军趁机渡河。沂州城下的西北军并没有强行攻城,而是调转枪头,与渡过河的西北军前后夹击,将沂州援军困住,杀了半日,援军死了两千多人,沂州府尹派人出城投降,西北军这才不费一兵一卒攻下了沂州城。”
“砰!”
宋飞拳头重重砸在案子上,案子“咔嚓”一声,竟是裂开了口子。
众人一惊,宋飞也自知失态,急忙单膝跪倒:“大帅,我……我……请大帅降罪!”
薛破夜上前扶起,叹道:“宋帅的心情,我是理解的,我对此又何尝不是痛恨交加呢。”
“他们只需坚持三日……!”宋飞目眦俱裂:“那沂州城坚固结实,城内军民加起来亦有三四十万,粮草也足够……只需要坚持三日,我们便可救援……沂州城再与我们里应外合,西北军焉能不败?可是……那个混账……!”
杨怡君皱眉道:“大帅,宋帅,亦末将愚见,沂州府尹侯彰降敌,无非有三种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