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闻言微微颔首,眼光却是看向刘云,见他点头之后方才对徐庶言道:“午后伊机伯与蒯子柔联袂而来,二人倒是开门见山,直言若是曹孟德进军荆襄主公会如何应对,并向郭某要了一批军械,来前便听主公与元直言及此人不凡,如今一见确有不同寻常之处。”身在他人地盘,郭嘉一言一行都是十分谨慎,主公可探得别处机密,他亦要防备别人依样画葫芦,因此在这驿馆之中也是戒备极严,待刘云确认无误之后才将午间之事对徐庶和盘托出,对此人自毫无保留。
“庶当年在荆襄之时得恩师照拂,也曾与蒯氏兄弟有过相会,以我观之,此二人之智当不在郭公则审正南之下,亦是刘使君麾下不可多得的干才,子柔先生长于谋划,异度先生则长于军略,以二人眼光绝不会看不出曹孟德素有吞并荆襄之意,不过荆州毕竟长久未遇战事,当年袁术便曾攻下南阳郡,如今曹孟德之势还要胜袁公路多矣,其能亦不可同日而语,庶恐即使孙伯符因扬州之争难以与兖州合力可荆州若有半点疏忽也非曹操之敌!”徐庶闻言正色道,荆州军缺乏实战历练便始终是最大的软肋,且荆襄九郡之中南阳襄阳皆难仗水军之利,怕的就是蒯氏兄弟自认足够高看曹操其实还是有所轻视。
“元直之言极是,蒯子柔言及只要主公力助刘备对扬州用兵使得孙伯符不得分心于此,他便有破曹之策,可以嘉看来却并非如此简单,曹操趁我军拿下冀州休养生息之时对荆州用兵已是势在必行,此人雄才大略更兼麾下得人,只怕他此番不动则已,一动必是声势浩大,且对主公亦会有牵制之法,故以荆襄抗曹之策莫过于当日田元皓为袁绍所献之法,可观蒯子柔之色似乎意不在此。”郭嘉闻言连连点头,徐庶这番话可说与他不谋而合,此时出言面上却有一丝忧虑。
“呵呵,军师所言与孔明何曾相似,他也断言据城固守坚壁清野之法才是对付曹军的上上之策,此事攸关荆襄生死,想来恩师当会对刘使君加以警醒,不过刘使君会否采纳就不得而知了。方才军师言及曹操起兵之时会有对主公的牵制之法,观其过往行事,军师此论当是有的放矢,庶愿聆听高明。”徐庶微微一笑,复又正色问道。
“孔明此子,其才不在士元元直之下,且其沉稳大度还有过之,主公之言定不虚也,卧龙凤雏之名亦是实至名归,况他今年不过十八九岁年纪,又有鹿门诸公加以调教,日后稍加历练,便是栋梁之才,主公若能得之乃是大幸也!方才所言只是嘉心中疑惑,倒还尚未有具体所在,元直亦可详加参详!”郭嘉出言道,徐庶之言他并不惊奇,孔明若无此眼光怎能被主公看重?至于曹操的牵制手法只是他心中的一种预感,可是这种预感随着战事将临更是愈发强烈!
第五百三十九章 临机处置
刘毅想要借用荆襄的力量来牵制曹操,此人定也会有一定的反制手法,不仅郭嘉心中有着这个念头,徐庶亦是如此,刘毅击败袁绍之后的空隙对他而言算得上是不可多得的机会了,可有上次兖州之战的前车之鉴,曹孟德若是没有防备的话就难以被称作乱世之雄了!只是计将安出了,如今形势怎么看刘毅一方都是稳如泰山,且随着有争雄实力的诸侯越来越少,曹操可以用作助力的除孙策外还能有谁?
刘备?不可能,刘玄德眼下全部兵力都集中在即将与江东的大战上,且怎么看与刘毅开战他都是得不偿失,马腾?且不说他与主公本就关系颇佳,就算心生异志司州还有张虎数万大军坐镇,更拥函谷之险,以张子才张文远等人之能,便是单独面对马腾稳守亦是无碍。
“元直也不需太过劳心,现在天耳已经全力以赴,想必一旦曹操有什么异动我军当可获取信息,此事不光你我,子才、志才文和也不会坐视,元直与士元孔明皆是好友,如今士元投效主公当不致有变,却不知这孔明心意如何,嘉总觉此人心中似有定计。”二人一时陷入了沉默之中,片刻之后郭嘉方始出言道,有时候太过执着反而会蒙蔽自己的视线,暂时放下亦非坏事,那诸葛孔明虽说年少,可给郭嘉的感觉却是那种一旦决定就绝不会动摇的人,其心意也是难测。
“军师所想与庶并无二致,孔明此人幼时便颇有决断,如今恩师等人与他想必对天下大势也会有着详尽的分析,此时与他说的太多反倒不利,若有机会庶定会全力以赴说之,想来此次襄阳城中他与军师当有一会。”徐庶闻言说道,再与诸葛亮的交流之中,总觉得其人对于主公的态度有点若即若离,倒与郭嘉的感觉大致相同。
此时晚间一侍卫快步走到堂前,将一个竹管交到了刘云手中,这是刘毅军飞鸽传书时用来存放信件的物事,郭嘉徐庶皆不会陌生,刘云接过时候十分熟练的将之打开,自内中抽出一条白绢,看也未看便先行交到了郭嘉手上,而那个传信之人递交此物后便退了出去。
“元直,主公怕刘使君因荀彧之事而冷落我等了,不过想来他明日晚间就应该收到传书了。”当日刘毅曾对戏志才就荆襄之事有过一番言论,倘若刘表举棋不定甚至还想从中谋利郭嘉并不用太过顾忌此次连横是否能成,并再一次强调了此事由郭嘉临机处置,戏志才当晚回府便将此信发出,此时这份传书已经到了襄阳城中的天耳所在。
“主公对军师可谓信任有加,但以军师之智亦是足当此任,军师身处荆襄之中,诸事皆可亲见,这临机处置无须顾忌却能见主公之心,以庶观之,眼下刘使君之心意未必是想左右逢源,他怕是与蒯子柔一般亦想知道主公能对荆襄给予多少的助力,军师既是应了三日之期,想必与刘使君相见之日不远。”接过郭嘉递来的传书,徐庶览罢方才出言道,主公用人果如传言一般,此信之中给予郭嘉的权力极大,除了那份信任之外,军师的能力及其身在此间也是关键所在,可无论如何身为下属受到主公如此的信任当是一件非常舒心的事情。
“主公行事向来如此,每逢大战,他从不会干预各路大将的临阵指挥,如今有此信来是怕郭某心中顾忌太多,不过主公之言亦是正理,与我盟好对刘景升而言好处更大,倘若我等一味相求却显得别有用心了,有时反其道而行之说不得就有奇效,呵呵,看来明日元直当有口福了,这襄阳城占地颇大,郭某还未知其详细了。”郭嘉此时面容上的神色变得轻松起来,他知道主公信中那种毫不在意的态度至少有一半是为了自己,怎能不体会其中含义,当下一笑对徐庶说道。
“军师既然有此雅兴,徐庶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要说也有年余未曾回到襄阳,倒也想念的紧。”徐庶何等通透,郭嘉此人一出他便了解到了军师的心意,现在他们就要做出一副毫不在意的姿态,盖因无论刘表如何恐也改不了曹操之心,他们又何必操之过急?
那日刘毅陪伴母亲上玉泉山山神庙酬神,却在一旁的山林之中遇到了一只与虞山之狼气息极为接近的白狼,它的凶猛可以使得猛虎退避三舍,可眼光之中与一般的恶狼却有着很大的区别,在刘毅的眼中它更像是后世的狼犬,只是体型大了许多与藏獒类似,一时难以解释,想必定也是山中异种,说不得就是后世已经绝迹了的物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