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一指旁边的几尊跪像:“这几个就是汉奸洪承畴、汉奸李成栋、八旗军将领多铎三头牲口,陛下有旨:从今日开始,这三头畜生就犹如岳王庙的秦桧那样,生生世世,永永远远跪在这里,有我华夏一日,就不许它们起身!!!”
虽然是文弱书生,但这几句话却说得铿锵有声、豪气干云,数万人顿时大声喝彩,排在后面听不到的人禁不住朝前发问,口口相传之下,不一会而远近数十万人人人皆知,欢呼喝彩声一阵接着一阵,如同山呼海啸,排山开浪而来,声震数十里开外。
牛千毓终于找到了一个空隙,暗暗示意手下,顿时鞭炮齐鸣,锣鼓齐响,在震天动地的欢呼万岁声中,他再次率扬州士绅跪倒磕头,憋足了劲大声喊道:
“扬州合城百姓,恭请陛下入城驻跸安歇!!”
第三十节
扬州城果然不愧是天下第一烟花之地,虽然此刻是净街出行,四周数万官兵紧张卫护,但透过四处的街道、民居、店铺望去,平日里的繁华盛景,依然可以窥得一斑。
林风驻跸的临时行宫被安排在城东的一座花园大宅里,本来林风以为大概就是一个城内的花园小别墅的样子,不过走到了地头,一眼瞥见那一长溜朱红色的围墙才大大地吃了一惊。这座府邸墙高局深,气势非凡,走进内里,庭院一座接着一座,曲径幽通、格调高雅,勾连各处的走廊上四处流水淙淙,从大门口一路走进来,似乎就象是没有尽头一样。
虽然林风本人对住什么房子并不是很在乎,但在这座府邸却实在是太出人意料了一点,要知道就这个规模来看,他自己的皇宫似乎也就只是这水平了。
绕了半天才绕道主宅,林风忍不住朝扶着迎驾街道的牛千毓问道:“这个……小牛……我说,这房子到底是谁的?!”
牛千毓眼皮一跳,老实说他今年四十有五,年纪着实不小了,这一声“小牛”叫得他浑身直起鸡皮疙瘩。不过在这种情况下肯定是没办法在称呼上提出异议了,当下抹了一把冷汗,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回禀万岁,这座宅子是原伪清江淮盐道在扬州的府邸,他是专门管盐商盐引的……这个……所以……这个……”
“哦!!——”林风长长地“哦”了一声,点点头,虽然他对这个方面也不是很清楚,但到底也穿过来这么久了,人人都说盐商有钱,看来果然是真的富得流油,转头打量着四处的摆设,随手抓起古玩架上的一个小瓶,上下抛弄,微笑道,“看来这个官儿还真有钱嘛——他人呢?现在在哪里?!”
“回禀万岁!,这个官儿是正黄旗人,这次天兵南下,他企图逃走,最后却没有成功,被反正的绿营兵士捉住,上月中旬,他全家老少二十二口人全部拉到西门大街砍头了!!”
“砰!”的一声,小瓶子跌在地上摔得粉碎,林风大吃一惊,失声道,“就这么……杀了?!”
“是啊!”牛千毓反而很惊讶林风的态度,愕然道:“难道……”他费力地吞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的道,“……听说这就是朝廷的……那个章程……”
“什么章程?!谁说的?我有说过么?!”林风搔了搔脑袋,狐疑的道,“我好像就下过一道圣旨,说:‘凡是负隅顽抗的敌人,一律全部歼灭’,可没有说要你们见人就杀啊!!”
牛千毓脸上的神色古怪非常,讪讪地笑道,“或许是……是我等揣错了圣意,差事办砸了……还请皇上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