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李绂回答,他就自言自语的道,“看样子肯定是没吃了,”回头招呼太监,“来人,也给李大人送一份过来!!”
此事虽小,但面子确是极大,自古以来,陪膳向来都是极荣宠的表示。李绂心中感动之极,拜谢道,“谢大王赏赐,臣五内……”
“好了,好了!先坐下、坐下,”待李绂坐在火炉对面,林风摆摆手,“爱卿到底有什么事?!”
李绂稍稍躬身,“回禀殿下,殿下还曾记得,昨日进京的那个准葛尔使团?!”
“当然?!”林风一怔,随即精神一振,“怎么了?!昨天爱卿不是说,要等你们打探清楚了再让我接见么?!”
“正是如此、正是如此啊!!”李绂苦笑道,“回禀王上,咱们昨晚正是打探清楚了,满部的官员都被吓着了,因此臣才连夜赶来晋见殿下!”
林风吃惊的看着李绂,这几年来,随着汉王朝国力的上升,外交圈子也不断扩大,这些礼部的官员可谓个个见多识广,东洋西洋、红眉毛绿眼睛什么怪物没见过,什么叫“整个礼部都被吓着了”,他愕然道,“什么意思?!”
“回王上的话,”李绂苦笑道,“咱们给这帮使者骗了——他们根本不是葛尔丹的人!”
林风呆了一呆,随即勃然大怒,一拍桌子,怒道,“什么话?!居然是一帮招摇撞骗的痞子?!”
“那倒也不是!”李绂摇头否定,拱手道,“汉王息怒,臣昨日也是大吃一惊,不过后来倒是问明白了——人家当初来的时候,也是自称‘准葛尔汗国’使者,但此‘准葛尔汗国’却并非彼之‘准葛尔汗国’,和那个葛尔丹不是一伙的!”
林风疑惑非常,皱眉道,“什么?你仔细说说!”
“是!”李绂打起精神,仔细解释道,“启禀殿下,其实这个所谓‘准葛尔汗国’是隶属蒙古诸多部族的一支,原名叫‘卫拉特蒙古’——这帮家伙可不是什么野人,来头当真不小,元朝时称‘翰亦剌惕’,明代称瓦剌,到了伪清,又称卫拉特,亦称厄鲁特、额鲁特或西蒙古、漠西蒙古,得到现在,这帮子蒙人分裂为四个大部落,分别是:和硕特部、准葛尔部、杜尔搏特部以及土尔扈特部四大部落!!”
“哦?!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林风装模作样的点了点头,虽然他是学文科出身,而且高考时历史科分数不低,但若说起这些什么土啊特、什么翰亦辣什么的他只觉得一片茫然,要知道在他那个时代,根本就没这么一说。即算这时听李绂详加解释,他也是半通不通,不过这个时候当然不能说自己是外行,当下面上摆出一副“释然”,点点头道,“听爱卿这么一分析,寡人倒是明白了!”
“我王天资聪颖,此辈蛮夷的来龙去脉,自然早就了然如胸,微臣这里只是稍做……”李绂顿了顿,选了几个词,“……稍做整理罢了,其实在大王跟前,哪有什么疑难之事?臣班门弄斧,不免贻笑方家!”
“那是、那是!”林风脸皮极厚,不以为意的笑了笑,点点头,朝李绂问道,“不过听你说了半天,这个使团到底是哪家的?!”
“启禀汉王,其实还是准葛尔部的!”李绂显得非常之有耐心,“这事说来话长:其实这个准葛尔汗国建国很早,昔日伪清入关之前,他们就在博克塞里(注:今博克赛尔自治县)建都,并制朝仪典章,曰《卫拉特法典》,在西域一带,也算是一方豪雄,不过风光未久,开国老汗去世之后,膝下数子为争夺汗位发生内战,国力迅速衰败,最后一名叫‘僧格’的王子战胜其他对手,夺得了大位,然而登基未过几年,却又忽然被人暗杀,之后这个葛尔丹才从西藏匆匆赶回,趁国内一片混乱、群龙无首之机,登基为王,自号‘博硕克图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