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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良栋意外的看了倪以诚一眼,心中确实没有想到此人居然搞到了如此详尽的情报,当下半信半疑的道,“消息是否可靠?!”

倪以诚摇了摇头,老老实实的道,“不知道——咱们的细作都是小兵,所听到的也大多都是军中流言,委实不知道是真是假,”他稍稍迟疑,继续说道,“不过细作说虽然他们一路进军,但官道上走的却都是汉奸步军,从来没有看到过鞑子的骑兵,也不知道鞑子主力躲到哪里去了!”

“鞑子也忒狡猾!”崔维雅冷笑道,随即对赵良栋拱了拱手,“将军,依属下之见,咱们应不变应万变,尽管加固城池,屯聚粮饷,然后飞马传报主公,请后续大军加快行军,只要咱们大军一来,届时泰山压顶,鞑子们还能有什么花样?!”

赵良栋撇了撇嘴,没有理会自己的参谋长,朝倪以诚道,“倪大人,现在那些汉奸军走到哪里了,还有多久到达窦村、东冶、台怀一线?!”

“卑职是昨日寅时收到的消息,那时他们还在铁岭以西百多里外,”倪以诚捏着指头,盘算了一会,“他们若要走到窦村那块,应该还要两天!……”

话未说完,营房外面忽然脚步急响,一名亲兵轻轻敲了敲房门,大声道,“禀军门,骑兵旅有紧急军情来报!”

赵良栋脸色一变,急忙起身出门,崔维雅和倪以诚愕然对视,马上跟了出去。

“启禀将军,鞑子杀过来了!……”这名骑兵神色惶急,漂亮的军服上满是污垢和泥浆,头上胡乱缠着几块破布,鲜血尤不停的渗落下来,没北裹进去的半边脸仿佛是被什么东西敲了一棒,青紫肿胀得象一根茄子,这时见赵良栋眼睛一瞪,神色之中杀气腾腾,他急忙跪倒,颤声道,“……卑……卑职职是骑兵旅三营长的亲兵……”

“骑兵旅怎么了?!”赵良栋盯着他的头顶,冷冷的道。

那骑兵略略定了定神,随即抱拳道,“回禀将军,半个时辰之前,鞑子骑兵突然杀到,洗了咱们三营和四营的营盘……敌军人多势众,咱们旅长叫我来找中军求援!……”

赵良栋眉头一皱,咬了咬牙邦,大声发令,“吹号,备马!!”他转过身来,对倪以诚冷笑道,“倪大人,你上当了!”

第十七节

骑兵旅的驻地距泾县县城十二里,分为两大块,每块驻扎两营部队,这次遇袭的就是靠外的三营和四营驻地小李庄和马家坡,他们是唯一驻扎在城外的部队,自从赵良栋把军部大营迁到泾县县城之后,第五军除了留下两个火枪营驻守乌牛山监护粮道之外,其他步、炮主力以及郎中营等一齐入城设防,为了经营这个攻略山西的桥头堡,第五军除了征发当地壮丁之外,还抽调了六千多随军民兵来开挖护城河、加固城防工事,尽量让这座小小的县城在最短的时间之内要塞化,而在这个建设过程之中,骑兵旅作为赵良栋部唯一的机动部队,就理所当然担任了城外的警戒、侦察、搜索以及快速反应任务。

当赵良栋率主力赶到骑兵旅驻地时,战斗已然结束。这次蒙古骑兵突然杀到,打了汉军一个措手不及,驻地征用的小村一片狼藉,人尸马尸层叠堆积,墙角板壁上随处可见深插数寸的箭镞,尽管汉军官兵全力扑救,但村落里的半数房屋都已经被焚毁,此刻尤自青烟袅袅。

见到主将的大旗,骑兵旅长穆成东急忙集合一众军官迎了上来,“穆成东见过军门!——卑职治军不力,让鞑子得了先手,挫我大军锐气,实在是罪该万死,请大人治罪!”

赵良栋哼了一声,上上下下打量着这名骑兵上校,脸上淡淡的不置可否,见主将迟迟不肯开声,穆成东单膝跪地,深深的叩下身子,心中胆战心惊,却也不敢出声推诿,一时之间,营房内气氛肃杀,大小军官一齐低下脑袋,战战兢兢不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