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欺瞒主公,卑职祖籍凉州甘肃,自十四岁开始就当兵吃粮,这马背上的日子过了也有将近二十年了……”见林风和蔼垂询,马进良心知机会来了,当下侃侃而言,“虽不敢说身经百战,但大大小小的仗也打了几十场,不管什么土匪山贼还是蒙古铁骑都打过照面,除了在主公手下吃过败仗之外,还没什么人能在卑职手上讨过便宜!……”
“嘿嘿……甘肃很了不起嘛?!”见马进良如此大言不惭,未等林风开口,后骑一名军官忽然冷笑嘲讽道,“他妈的这玩意可不是在衙门里做官,吹吹拍拍就能作数,爷们这辈子可只认真刀实枪!”
马进良眉毛一跳,怒色一闪即逝,转头望去,只见这名军官挂着近卫军上校铜衔,一张黑脸膛横七竖八竟有三四条狭长的刀疤,纵横交错红肉翻卷,面目着实狰狞恐怖,此时身在主公身后,笼起袖子任由战马无缰自行,竟是一副满不在乎的疲赖样子,当下敛起火气,客客气气的抱拳道,“下官见过大人——不知道大人以为,什么才叫‘真刀实枪’?!”
“嘿嘿,那还得问问它……”那上校军官伸出手来,拍了拍腰上的马刀,“听说凉州回回们只晓得啃大饼、吹牛皮,想不到居然还知道打仗?!”左右四顾,身后跟随的一众军官一齐大笑。
马进良这才看到此人除了面目狰狞之外,左手手掌居然齐腕而断,光秃秃的只剩一支肉柄,心道难怪此人不挽缰绳。
“应奎、忠孝,操你奶奶,小心老子砍你的脑袋!”林风轻声斥责,回头朝马进良笑道,“这些王八蛋被老子惯坏了,进良不要见怪!”
马进良无奈的摸了摸鼻子,心中忿忿,却也不敢发作。
“进良,寡人出征多日,也不知道北京城里面的情形,”林风岔开话题,微笑道,“你现在在近卫军任什么职分?!”
“回禀主公,京师留守的近卫军俱已满编,卑职自总参谋部报道后一直没有补上缺,只是偶尔干几桩闲散差使。”马进良苦涩一笑,当初科尔沁大兵压境,汉军各处兵力不足,周培公下令抽调军官就是为扩编新军做好准备,以应付更大规模的战争,不料葛尔丹东进之后战局骤变,林风迅速与布尔亚格玛达成政治妥协,于是这一扩军计划还没来得及禀告林风就胎死腹中,直至现在,抽调而来的这批军官就一直在北京城里东游西逛无所事事,日子着实过得苦闷得很。
林风心下了然,随即微笑道,“哦,进良不必如此,这次本王准备扩充近卫军,”他指了指身后的赵应奎、王忠孝等一众军官,“目前咱们近卫骑兵第二军只剩下一个空架子,看到没有,本王这次带了一万多匹战马鞍具,就是腰把第二军的大旗重新竖起来,各位都有机会……”他提起马鞭敲击着马鞍,哈哈大笑道,“等从辽东征召的新兵一到位,谁的兵训得好,谁就是寡人的近卫中郎将!!”
马进良恍然大悟,难怪这些军官对自己充满敌意,果然大有名堂,当下狠狠地朝赵应奎等人瞪了一眼,朝林风抱拳道,“启禀主公,进良以为,若要组建骑军,新兵还是得好生挑选才好……”他朝队伍末尾的那些徒手新兵望了一眼,犹豫的道,“咳……咳……请恕卑职无状,时下这些新兵嘛,若是当步军火枪营使用那自然是极妙,但若是当骑兵的话……咳……咳……”
林风微微一怔,随即朝马进良点了点头,嘉许道,“进良不愧久在行伍,果然老道——不瞒你说,这些新军本来就是准备补充各地的火枪营的,寡人前些日子已经给宁锦都督府和奴尔干都督府下了令,命各地衙门挑选长于骑射的辽民入伍,过些日子,新兵就会送过来。”
马进良急忙恭敬行礼大声恭维,转过脸去朝赵应奎等人甩了一个眼色,得意洋洋的紧跟在林风马后。赵应奎、王忠孝等人一齐大怒,正准备出言挑衅,这时前方忽然鞭炮齐鸣,迎宾的窝铳轰得震天响,数十个鼓乐班子一齐演奏,数百名汉军臣僚依照官位大小远远迎了上来,不得不强忍怒火,暂时放他一马。
“臣,汉王相李光地……”
“臣,大汉总参谋长周昌……”
李光地和周培公分列文武之首,领头拜倒在地,一齐讼道,“……恭迎汉王凯旋之师——我主威武无敌,群贼授首……汉王千岁千岁千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