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万一有什么波折呢?”我故意问道。
“万一有波折……”岛津家久抬头看了我一眼,“殿下如今乃是织田家的最大支柱,若有个什么闪失,恐怕织田家也安稳不了,至少西国的形势会动荡起来……那样的话,对于我岛津家来说可谓是极大的好消息,不仅能够取回大隅和肥后,在下也有把握重新控制日向国。”
“家久殿下!金吾殿下当面,请注意你的言辞!”桦山善久大声提醒道。他是岛津家久的岳父,倒是有资格这样呵斥他。
“无妨。”我摆了摆手,制止了怒目而视的伊东佑兵。岛津家久这话说得实在,很可能岛津义久也是这样打算的,若我得势,就跟着我一起喝汤;若我失势,他们就趁着局势东山再起。这是非常现实的事情。而他能够说出这一番言语,证明他已经完全振作起来,恢复了原先的刚毅和明智。
“岛津中务这样有精神,我也很感欣慰,”我笑着向岛津家久点了点头,“请放心,就冲你这一句,我无论如何都会把握住整个西国,不让局势失控的。呵呵!”
“殿下有此大志,在下自当效劳。”岛津家久也露出一些佩服的神情,再次伏下身去。看到岛津家久如此,岛津以久和北乡相久彼此交换了一个眼色,也跟随着岛津家久向我拜服。
“欢迎加入本家的麾下,”我欣慰的望着三人低下的头颅,“三位初来,不能立即给予知行,但是俸禄还是能保证的……听说家久殿下在佐土原城的石高是两万石?那么禄高就按照年贡收入,定为六千贯好了。另外,相久和以久两位殿下,还有三家的武士家臣们,依然由家久殿下负责指挥。”
……,……
接下来的几天,我命令生驹家长把岩冈城交给蜂屋赖隆,率东讃岐众南下,和前田利家、佐胁良之的西阿波众一起守备飫肥城;令伊东佑兵西进诸县郡,代替秀景接收饭野城;令秀景和蒲生宣秀前来飫肥,一同领大部军势开往诸县郡南部的都之城,准备接收大隅国。做完这些安排,我派人向大友家作了通报,然后带领着亲卫,和岛津家久、桦山善久一同乘定海号前往堺町。
为了加快行船速度,我走的是四国岛外的外海航线,从油津港出发,向东北到达纪伊国,然后沿纪伊水道进入大阪湾。一路之上,分别有池赖和的土佐水军、安宅信康的熊野水军和景四郎的淡路海援队前来汇合,在定海号周围担任警备。这让桦山善久非常感慨,也更真切的了解到了我在海上的势力。
“若是在濑户内海行驶,警备想必会更加严密吧!”他用略带奉承的语气说。
“是啊,毕竟毛利家的小早川水军还在,偶尔也会出港,所以肯定要加强戒备的。”我随意的回答道。
而到了堺町,看到繁忙的港口和热闹的市集,桦山善久忍不住又感慨了一番。岛津家久却显得非常淡定,脸上偶尔还露出缅怀的模样。
“家久以前来过堺町吗?”我奇怪的问道。
没想到他居然点了点头:“三年前曾经来过。当时本家初步平定了南九州三国,在下奉命前往伊势神宫,感谢神佛的护持(据《家久君上京日記》记载)……在下当时住在京都,和里村绍巴大师交流过一阵,也来过堺町,并且见过信长公围困本愿寺的直属军势,”说到这里,他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一之濑川那一战,在下之所以做出那番部署,就是鉴于对信长公直属军势的观感。在下原本认为,殿下的军势,最多也就是那样的水准,却没有想到,津岛、蟹江诸备队的战力,远远超出了在下的估算,也远远超出了信长公的直属军势。”
“原来如此。”我也点了点头,难怪他那时会如此的自大。我说呢,以他的军略水平,虽说不大可能击败我,但是以一万军势和佐土原城的物资,想据守几个月还是完全没问题的。而当时岛津义久选择先平定肥后国,可能就是出自这样的判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