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我出阵,那么就代表着织田家的立场,势必要先去大友家,正式确定大友家对织田家的臣从关系。可是,作为现任九州探题,大友家进入织田家后,地位不会逊于我,很可能会凭着地主之利掌握主导权,”我向秀景解释,“到时候,攻略方案自然会向有利于大友家的立场倾斜,而这不是我希望的事情。”
“所以兄长让蜂屋赖隆殿下出兵,先在日向国取得一个支点,然后就率大军进入,令大友家不得不前来日向国迁就兄长?”秀景明白了,“这样反客为主,确实是妙招……可是,‘主’在哪里呢?日向国同样也不是兄长的管辖范围啊!”
“攻下来的话,自然是我的了,”我笑了笑,“大殿有命,将日向国赐予赖隆殿下,听从我的指挥……而且,在大友家那里,不是还有伊东义佑父子吗?他们如果够聪明,看到赖隆殿下攻入日向国,肯定会前去投效,等到平定日向国,虽然不能像以前那样担任一国守护,但是取回本家的惣领绝对没问题。”
“原来是这么回事,”秀景明白了,“兄长妙算!”
“恩,”我点了点头,自家兄弟,不用客气的,“你现在就去中伊予高松城,传令赖隆殿下前来商议。之后出阵日向国,就由你担任他的奉行,负责实际的指挥。毕竟,本家的军势和军制,赖隆殿下恐怕掌握不来……之后赖隆转封日向国,中伊予十万石就交给你。”
“是,”秀景严肃的平伏下去,“臣下必不会让主公失望!”
于是,秀景的伊予吉良家,就这样立下家名了。正式入封之后,将和土佐吉良家、伊贺仁木家一样,成为吉良宗家最有力的支撑。在香美郡的香宗我部家旧臣,自然会前来伊予,成为伊予吉良家的家臣,其中的笔头家老,将是阿蔚的长子中山田秀政,而我准备向秀景建议,让他以养子的身份继承香宗我部家。除此以外,我还将得居水军、来岛水军划入秀景的名下,让他们随同秀景攻略日向国,秀景的妹夫浅野长政,也被我从讃岐宇多津城调来,担任秀景的与力。
七月下旬初,蜂屋赖隆在领内努力搜集了一千五百足轻,和秀景率领的津岛备、蟹江备、三重备、淡路备、井伊赤备、得居水军、来岛水军等汇合,一同跨海攻入日向国。他们在臼杵郡五之濑川和大濑川出海口登陆,沿五之濑川向西侵攻,很快就到达土持家的縣城(松尾城)。
这一家曾经是岛津家的日向国守护代,后来岛津家受今川了俊讨伐,和伊东家一同背离了岛津家,并相互争夺日向守护之职。结果这一争就是上百年,直到被伊东家彻底压制,失去了独立地位。当代家主土持亲成继承家业后,主动向北部丰后的大友家降服,并迎娶了大友家重臣佐伯惟教之妹,才渐渐从伊东家独立出来。到了耳川之战时,土持家作为臣属,也同大友家、伊东家一起出阵(和历史稍有不同),可是等到大友家战败,土持亲成又忙不迭的投向了最初的旧主岛津家,从而保住了地位,替岛津家镇守日向国北部。
在我方近万人精锐军势的攻击下,土持家没能坚持多久。才过了四天,没等岛津家有所反应,松尾城已经宣告陷落。然后,蜂屋赖隆一边修缮城防,一面以织田家日向国守护的名义,向周边的豪族发布了岛津讨伐令。
得到这个消息,我立刻开始在四国分批征召军势,于八月上旬将第一批的万余人送往日向国。他们的大将,是南伊予的蒲生宣秀,身负的任务有两个,一是协助蜂屋赖隆守备松尾城,震慑日向豪族,二是在五之濑川和大濑川交汇处修建城池和港口,方便大军登陆九州和驻扎日向。
到了八月下旬,我按照之前和大友家的约定,率领四国的三万主力军势出阵九州,阿波守护细川真之、讃岐预备守护生驹家长、还有预定分治萨摩的利家和良之尽皆随行。由于关系到各人的前途,他们一个个都极为配合,拿出了最大的决心和力量,而整支军势也士饱马腾,士气高昂极了。
我在初具规模的延冈港登陆,经过一番探查,决定驻扎在修建中的延冈城西面,等待大友家前来汇合。而秀景、蜂屋赖隆和蒲生宣秀很快从松尾城赶过来,一同拜见作为总大将的我。
“岛津家有什么动静吗?附近的豪族反应怎么样?”我问蜂屋赖隆道。
“根据秀景殿下的情报,岛津家也在领内作了最大的动员,直到现在依然没有结束。南面儿汤郡佐土原城的岛津家名将岛津家久,已经召集五千军势,推进至谷濑户川和高城川之间的高城一带(耳川之战主战场),隐隐监视臼杵郡。看到这副架势,郡内基本上没有什么豪族降服,不是在征召力量准备响应岛津家,就是加固城池保持观望。而我等因为等待宣景殿下的主力,以及大友家的友军,也没有贸然深入敌境发起攻击。”
“保持观望么?”我沉吟着,继续向他问道,“伊东家没人过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