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炮组,放下戒备。”我命令道,然后再次让宫田光次喊话相邀。
过了片刻,一个身着麻布常服的削瘦中年人孤身走出门外,站在了居馆门口。
我上前走了两步,和他遥遥相对,微笑着通报了名字:“铃木重兼殿下吧?我是吉良宣景。”
“淡路殿的身份,在下大概能猜到,”铃木重兼点了点头,“不过,却不知淡路殿来意如何?……在下早已隐居,山野病夫而已,恐怕当不得淡路殿的大驾啊!”
“说到来意,确实谈不上,”我有意淡化了自己的口气,“只不过是偶尔行军至此,然后听说了你的事情,感到有点好奇,所以顺便来探望一下。”
“是这样吗?那真是在下的荣幸。”铃木重兼客气的回答道,语气中却明显的透着怀疑。
“恩啊!主要是因为令弟的关系,”我点了点头,“令弟铃木重秀头领,与我有过几次并肩作战的因缘,甚至在前几天,我还让身为淡路守护代的弟弟前来接洽,只可惜……如今虽然敌对,但是我对令弟却依然是非常欣赏的。”
铃木重兼沉默了,脸上显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既然心愿已了,那我也该离开了吧!”我忽然拍了拍手,让近侍提出一篮鲸鱼肉送过去,“这是我平日嗜好的鲸肉,算是难得的美味……仓促见面,就以此相赠好了,希望铃木殿下多加保重。”
“哦!……”铃木重兼有点吃惊,“那么就多谢淡路殿的好意了。”
“不用客气,”我笑着点了点头,“说不定,很快就会有再次见面的机会呢!”
说完这些,我就率领军势离开了平井馆。
信景跟在我的后面,明显有些疑惑,心里大概是在想,对于这种可能派上用场的敌人,就应该先行拘捕并降伏吧!如果是这样的想法,并不能说是错的,因为我的确有利用铃木重兼招降铃木重秀的打算。但是,这是在严重削弱杂贺众之后、防止他们作垂死一击的举措,而且作为杂贺众的大头领,他俩的父亲铃木重意必须要伏诛。
杀死父亲,再让儿子降伏,这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能够说服铃木重秀的,恐怕只有铃木重兼一人。那么,反正他不可能对我们造成什么威胁,就让他保持现在的身份和立场,这绝对比归降我方之后更具有说服力吧!
既然他不问,我也就不必告诉他其中的关窍。让他在心里多憋一阵也好,这有助于改进他思虑不深的习惯。
接下来,我把军务交给竹中重治,带着信景和十几个武艺出众的亲卫离开了大营,沿山间的根来街道向东进发。意识到我居然离开大营,信景终于憋不住了,非常好奇的问:“父亲大人,咱们这是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