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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次处决上百人的消息,很快就在领内传扬了开来,自然也能传到信长的耳里。这样一来,我对他的命令算是有了交待。
讽刺的是,听到这个消息,宝心院居然渐渐的恢复了健康。唉,该怎么说这位老人家呢?心狠的是我,手辣的是我,她只不过是因为我表现出了对菩提寺的重视,对她本人和所提意见的重视,所以才会安心下来,不再疑神疑鬼的了。
而我也终于放弃了完全开明的政策,开始施行打压一向宗的方针。
六月月末,我在领内发布了命令:由于一向宗各寺院已经残破,需要一笔经费来修缮,所以,我将代一向宗向信徒收取一笔费用。自即日起至秋收止,由各领主、村头在领内以家庭为单位进行宗派登记,凡登记为一向宗信众的家庭,本年需多缴纳一成年贡,由我指定的津屋出面换成现金,然后交给当地所在的一向宗寺院,作为修缮寺内建筑的经费。
也就是说,信奉一向宗的家庭,按照六公四民的比例收取年贡;而信奉其余宗派的家庭,依然维持五公五民的比例。
这一步有两个作用,一是为了将顽固信徒和一般信徒区别开来,以年贡比例的杠杆强迫那些随大流的、信仰并不坚定的人改宗,既削弱一向宗的力量,同时也减小打击面。此命令一出,为了现实的利益,很多信仰不坚定的人自然会考虑考虑;而那些宁愿多缴纳一成年贡交给一向宗寺院的,不用说自然是顽固者,是监视和打击的对象。至于以家庭为单位,则是为了更好的分化,即使一些家庭有个别的顽固分子,也很可能因为家中的生计和家人的压力产生动摇。
第二个作用,是在一定程度上,将一向宗寺院和一向宗信众对立起来。自愿献出的供奉和强行摊派的年贡,在心理感觉上是完全不一样的,部分信众或多或少会对寺院方有些怨气。但我敢保证,即使明知这一点,那些贪心的一向宗和尚肯定不会拒绝,反正他们本来就从没真心为信众打算过,所谓的“洗清罪孽”、“极乐净土”、“地上佛国”,不过是他们聚敛钱财的幌子,就跟现代炒作的一些虚拟概念类似。
因此,我有恃无恐的警告了领内的一向宗寺院,要求他们协助我维护稳定。如果平安度过秋收,那么征收年贡时,可以派出一名僧人,跟随领主或村头收取当地一向宗信众额外缴纳的年贡,然后按市价向津屋兑换相应的钱财;如果期间当地发生动乱,无论是否有关联,一律烧掉附近的一向宗寺院。
——反正我连自家的菩提寺都烧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做的?
怀着这样的决心,七月上旬的时候,当甲贺组的山冈景宗前来报告,说千种家的中川原发生小规模的一向一揆时,我立刻命令安宅信康带人强行镇压下去,并且烧掉了附近的正觉寺,将那些和尚流放到熊野地方。那里的熊野神社信仰根深蒂固,而且处于群山之中,地广人稀,他们翻不起浪来。
这一果断的反应,起到了良好的效果。一直到月底,再没有发生任何事态。而且根据初步统计,登记的一向宗信徒不足领民的三成,比竹中重治他们事前估计的七成足足降了一大半。
“只是,有很多一向宗信众会瞒报吧!为了逃避那一成年贡……”前田玄以担心的说。
“没关系,”我笑了笑,“这次登记的户籍,将会成为领内的唯一正式资料,然后按照宗派交给附近的寺院或神社。以后,无论是婚姻、合同还是财产继承,都必须经由户籍所在的寺院主持,并通过寺社奉行所管理,否则视为无效……这样经过一段时间,他们就离不开户籍所在的寺院了吧?然后也就真正的改宗了。”
“主公英明。”前田玄以服气的说。
“你是寺社奉行,这件事情要由你来主导。我会派人协助你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