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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方面,蒲生家竭力救治美津,好不容易才保住了美津的性命。可是,经过这一折腾,美津的身体也差不多要垮了,而且她依然存着死志,每日躺在榻榻米上不吃不喝。蒲生家无奈之下,只好每天强着她喝一些米汤续命……

“真的是非常抱歉!”蒲生赋秀最后又在地板上叩首道。

听了他的话,我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美津离开岐阜时,我为她送行过,嫁妆也是我和於加置备的。她那时虽然少了些活泼,但是比在三重城更加端庄,健康状况毫无问题。如今嫁过来刚满一年,居然就到了这个地步?

“……这么说,美津就快要死了?”我站起身,下意识的在两人面前来回踱着步子,最后停在了蒲生贤秀面前,“如果我这次不来,你们准备怎么办?”

面对我这样的话语和情绪,两人也没敢接腔。

“不敢说么?”我几乎是咬着牙齿,自顾自的说了下去,“只要撑过这一阵,然后就可以通报她病故,往地里一埋了事对吧!……哈哈!当然了,那时你们是有功之人啊!美津怎么会想不开呢!弹正殿下怎么会追究呢!即使是我,又有什么话说呢!是吧!”

我越说越愤怒。而两人依然没有回应。

“说啊!”我大声叫道。看着面前的两人,几乎就想出脚踢翻他们。

“左卫门尉殿下!一切都是老朽的决定!”一个苍老声音忽然在门外响起,然后走进来一个头发稀疏花白的老人。他和蒲生贤秀一样在我面前坐下,坐姿却非常端正,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是老朽顾念着故管领代定赖公的恩情,所以才勉强家主向六角家靠拢的!”

“蒲生定秀殿下?”我问道。

“正是,老朽身为六角家重臣,深受六角家大恩,于情于理都不能置义贤殿下的要求于不顾。”蒲生定秀抬起头来,定定的望着我,“如果左卫门尉殿下觉得这样的大义及情分不该顾全的话,那么,令爱身为蒲生家嫡子的正室,却依然牵挂母家,这难道就合适吗?……当然,那是左卫门尉殿下的爱女,站在左卫门尉殿下的立场,自然不会同意老朽的话。那么,不妨就斩下老朽的头颅,为令爱报仇如何?”

“你以为我不敢斩你么!”我把手扶到了刀柄上。

“父亲!”蒲生贤秀惊呼道,似乎想替他分辩,却被他以手势止住。蒲生赋秀也抬起头看着祖父,却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在眼中流露出悲哀的神情。

“呵呵!”蒲生定秀大笑,“那就请动手吧!希望能够利索点……听说左卫门尉殿下的剑术很差啊!”

说差就过分了吧?居然如此小看我……我把海月抽出了半截。

“殿下,”身边的井伊直虎伸手按住我腰间的刀柄,轻声在我耳边提醒道,“他在故意激怒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