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素素连忙接口道,“王妃,我与啸玄是情投意合,但感情的事情毕竟有太多变化,你放心,如果最后不能成事,我也是能够放下的。”
王妃知道她误会了,拍拍她的手背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如今朝堂上,玄儿根基已稳,不若圣上当年登基时那般危机四伏,而且玄儿有多死心眼,为娘的最清楚了,他必然不肯让你受任何委屈的。当年事,我拿不起也放不下,我一直在想,如果当年,我勇敢一些,坚持一些,陛下定然也是愿意为了我奋力一搏的,可是最后我逃避了。又或者我放手后自己更果决一些,也能与王爷琴瑟和谐,却是自己自怨自艾,最终蹉跎了年岁。如今后悔也是没用了,倒是看着你和玄儿这般恩爱,也能感到些安慰。我说这些,只是希望你为了玄儿,多坚持一些,多信任他一些。”
王素素这才知道自己误解了王妃的意思,听着王妃这番肺腑之言,她颇为感激,自己这位未来婆婆,实际上虽然自己说自己不够勇敢又不够果断,但能这样反思自己,又不将一切不幸迁怒的人,实际上才真是一个通透的人,看得清自己,也看得见别人,难怪当今皇上和澄王都爱她入骨,她真的值得被这般厚爱。
王素素不知如何回报王妃这般诚挚的信任,红着眼,颇有些哽咽道,“王妃——”后面的话却不知如何开口,承诺太信誓旦旦,自我剖白又太苍白无力,澄王妃也并不是要她当即许诺些什么,拉着她的手笑道,“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玄儿眼光一向很好。”
王素素含着泪,内心感动着,露出一个真挚的笑容来。
二人没有再聊下去,王妃借口说想喝点她做的桂花杏仁露,王素素连忙起身去安排。
李啸玄回来的路上就听雪三回报说钱沁又来闹过了,这恼人的苍蝇,也是该找个时候解决了,他唯一担心的事情是王素素会不会又因为钱沁一闹,想着给自己谋退路,这小娘子平日机灵得很,简直像只兔子一般,听说最近还买了别苑,怕是未来为与自己分手做准备。
心里想着她当初一声不吭跟着楚廷跑去江南,自己备受煎熬的日子,他立时归心似箭。待回到府上,小娘子正笑嘻嘻地为他张罗着晚膳,一室灯光柔和,照得她脸庞带着莹莹光亮,煞是好看。
王素素像没事儿人一样安排他用膳,李啸玄反而心里七上八下的不踏实,生怕是什么鸿门宴。
等喝了两杯桂花酿下肚,才大着胆子问她道,“听说今天有人来闹?”
王素素早就知道他琢磨了半天就是要问钱沁的事,刚才故意憋着不说,就是为了逗他,见他终于憋不住自己提起话头,王素素噗嗤一声就笑了,道,“怎么了,听说我赶走了你钦点的王妃,来找我算账了?”
李啸玄这才知道她在这儿等着自己呢,一把就将人搂在了怀里,佯装要挠她痒痒,“我看你现在是越来越坏了,明知我钦点的王妃是你,还在这里故意气我,你说,是不是在吃醋?”
王素素拍开他的手,嘟嘴道,“若是这种飞醋也要吃,怕是要喝干了山西的老陈醋坛子了。”
她这般模样着实可爱,李啸玄此时放下心来,知道她没有介意,二人又闲扯了一会儿。这些日子,李啸玄为了她今后统领后宫,特地请了宫中的统领宦官来为王素素讲一些宫里的人事财务等事务。王素素学得头昏脑涨,她感叹自己经商头脑一流,但是从政看来这辈子也没什么指望了。
李啸玄听她哀叹,刮了刮她的鼻子道,“怎么叫没指望了,这一不小心就当了皇后,多少人都羡慕不来。”
“比如钱沁?王馨懿?还是——明珠?”王素素趁机开始翻老账。
李啸玄忍了忍,又道,“楚廷回京了,即将出任户部尚书,听说他在杭州刺史任上管理漕运很有一手,你俩还跟着发了笔财?”
王素素扯了扯脸皮,心里念着:莫生气,莫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面上干笑了两声道,“哈哈,是吗,他确实很有才能,哈哈。”
李啸玄扳回一局,心情却好不起来,想起这个小娘子一年多的偷跑行为,心里又颇生气,拉了人回房就要探讨两个人谁更受欢迎的问题。
红烛帐暖度春宵,从此秦王不早朝。
自从王素素回到长安后,两个人没羞没臊的日子一过,李啸玄就有些心猿意马,原来对政敌一贯的心狠手辣,如今倒是颇留有余地了。自己的势力也培植了起来,自然更想着每日早些回家,把活都丢给那帮子能干又中心的臣子身上了。
过了九月初九重阳宴,圣上忽然亲下旨意,宣了几个素女进宫,将几个亲王的成年子嗣逐一赐了婚。倒是在这节骨眼上,爆出钱阙当年暗中与王宗赞勾连,在大运河堤坝修筑工程上贪污了近万两黄金的丑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