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长卿把血书在玛瑙面前一摊道,“我的正妻,你的姐姐,王素素,给我写了血书来了,你自己看吧。”
王素素三个字就是玛瑙心上的一枚刺,每次听到这三个字总是忍不住泛酸,但怎奈她怕自己又把魏长卿气跑,虽然心里恨得牙痒痒的,表面上却只能耐着性子看那封血书。只见上头写道,“你若早来迎我,我二人或得相见,若不来,便是今生永别”,不由得冷笑一声暗道,那女人若能早日同她的夫君永别倒是正好。将那份血书一掷,心火蹭蹭地往上窜道,“那夫君你这是要做甚?”
“作甚?你居然还问我作甚?当然是去救她了!”魏长卿看到玛瑙不愿意的模样就恼怒,他自诩深的儒学真传,夫为妇纲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从前迫于玛瑙的强势,一直不曾表露出来,但是这些日子舒坦惯了,也被玛瑙惯出了不少以前的脾气来,见玛瑙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便道,“她毕竟是我的正妻,你还只能算是偏房,在我们大唐,那正房就是大过偏房的,再不满意也是这样。”
玛瑙一听这话,一口龅牙就欲咬碎,过去那副骄横跋扈的样子便不由自主地露了出来,一叉腰道,“什么正妻偏房,信不信我让你正妻偏房都没有,一个人去冷宫里过一辈子?!”
魏长卿的气焰虽大,但内心深处对玛瑙总是惧怕的,见玛瑙发怒,突然就想起自己依然处于弱势的地位,一下子就怯了。心里头虽然害怕,但面子上却还要做出一副大无畏的样子来道,“反了你了,居然这么跟你夫君我说话?男人是天,女人是地,你今儿个敢爬到我头上,往后,往后——”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悻悻然一挥袖,气冲冲地就跑了。
玛瑙见他气得那模样,嘴边一丝冷笑,捡起那方写着血书的帕子就用火一把烧了。
巴图鲁在一旁打发了报信官,站到玛瑙一侧道,“公主其实也不必如此,驸马对那正妻如此情深意重,想来对您也应当会是有情有义的,就是纵容他这一次又何妨?”
玛瑙这会儿根本听不得魏长卿对他的正妻如何,一听他这么说就炸了,整个人急怒攻心,撒泼一般对着外头大吼大叫,吓得一众侍从都噤若寒蝉。
等她发完了脾气,忽然又哭了,哀怨地道,“我对他难道还不够好么,他每次在寝宫之中对我难道都是虚情假意的么?我不明白,都有了我,为何还要那个女人?他为何要这般对我?”
巴图鲁看着玛瑙从小长大,她被囚禁的时候,也是他日夜相伴,似父亲兄长一般,情份非同寻常,这会儿见自己疼爱的公主哭成这般模样,心里头也难受,劝慰道,“男人三妻四妾很平常,公主你也要想想,有地位有才能的男人才会三妻四妾,这不证明了你的眼光么?”
玛瑙公主听到这儿急了,大声嚷道,“我不要听,我不要听,我要他一心一意对我一个,谁都不准跟我抢他!”
巴图鲁忙到,“公主,若让驸马爷把那正妻寻来了,到了咱靺鞨地界,不还是由得你处置吗?”
玛瑙这么一听,忽然一张脸上便由雨转晴,带着泪痕的脸笑道,“哈,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到时候她没那命享富贵也不能怪我不是?”
巴图鲁微笑点头附和道,“正是,我可爱的公主殿下。”
玛瑙哼哼一声冷笑道,“那我这就跟他说去,我准了他了。”
第100章
密探见魏长卿一脸怒气地回来, 想是被那玛瑙公主拒绝了,心里也不由得焦急。二人在帐子里呆坐,魏长卿长吁短叹郁郁难平, 而密探也是一脸愁容, 一双眼睛滴溜溜地到处转着思索办法。
正在这时, 玛瑙一脸笑容地走了进来, 对着魏长卿就是盈盈一拜道,“夫君, 先前是我不对,这会儿玛瑙给你赔礼来了。”
魏长卿虽看不懂这会儿玛瑙演的是哪出,却依然怒意重重,一甩袖,理都不理她。
玛瑙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就要发作,一旁的巴图鲁却拉了拉她的衣袖道, “公主,切莫生气,您可是来给驸马爷赔礼的。”
玛瑙瞥了巴图鲁一眼,咬咬牙, 才又拜道, “夫君,先前是我错,我答应你这就去接——姐姐——来我们这儿可好?”
密探一听有戏,但见魏长卿却依然僵着, 生怕这桩事情搞砸, 连忙拉过魏长卿道,“郎君, 您看公主这么尊贵的人都同您这般说了,您就答应了吧。”
魏长卿冷哼了一声,瞥了一眼玛瑙的脸色,也知道该顺着台阶下了,对着玛瑙一伸手道,“那方血书上有她的位置,我不记得是哪座城了,拿来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