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一看到钱二夫人,脸色就变得十分难看,而钱二夫人仿佛没有看到她一般,笑着问魏长卿,“你说这王素素与你有婚约,你有证据没有?”
本来还拖着他的几个宰相府家丁,这会儿却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动手,全都愣着看向王忠赞。
王忠赞的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想是这场婚事闹成这样怕是要告吹,心里又气又怒。
见他们这般模样,钱二夫人自然是不会轻易放过,这些天来心里憋着的闷气正无处发泄,于是越发和颜悦色地问魏长卿道,“你说说,这王素素到底是怎么跟你订的亲啊?”
魏长卿不认识钱二夫人,但是看一旁王忠赞和王夫人对她都很忌惮的样子,自以为有了依仗,于是添油加醋地将如何在街上偶遇王素素,王素素说自己曾在梦中见过他,认为他未来非富即贵前途不可限量等话都一一说了,最后拿着手上的荷包对着众人扬了扬道,“这便是我们定亲的证据,上面绣着的正是素素二字,怎样?难道你们还想抵赖吗?这荷包的绣工和质地,可不是我这种身无分文的叫花子买得起的。”
王素素原本想驳斥他,可却发现,或许这魏长卿说的是真的,也许原来那个王素素也送了魏长卿一个一模一样的荷包定终身也未可知,她张了张嘴,哑口无言,却忽然觉得心里一松,也许,蒙面人只是没有来而已,他没有把自己送的东西视若敝屣。
王忠赞和王夫人见王素素没有反驳,也肯定了当初她死活不肯嫁给钱太傅时,口中说的魏相公就是魏长卿,都极是气恼,还是王忠赞先拉下脸皮道,“素素还小,不懂事,当初误信人言也是有的,钱夫人你可别放在心上,既然她要嫁到你们钱家,自然会守你们钱家的规矩——”
王忠赞的话还没有说完,王素素立刻反驳道,“我是认真的,我是想嫁给这个魏长卿,就算你们强逼我嫁给钱太傅,我也一定会背着他再找这个魏长卿的。”
这番话说完周遭整整安静了三分钟,还是王夫人的一个巴掌打破了这让人难堪的沉寂,王素素捂着脸,倔强地看着王忠赞,王忠赞气得头发倒竖,瞪着王素素怒斥,“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在二夫人面前由得你这么没规矩么?还不快给二夫人磕头赔罪?”
王素素挺直着背脊,冷冷地看着王忠赞,硬是不吭一声,赵嬷嬷几个拉着她就要向钱二夫人下跪,却被她硬挺着,最后还是赵嬷嬷一脚踢在她的膝关节处,才逼得她跪了下来,可是王素素依然昂着头,一脸倔强地看着王忠赞。
钱二夫人看着这场面,心中说不出的快意,阴阳怪气地笑道,“没想到王宰相生了个这么有骨气的女儿,真令人可佩可叹,沁儿,你可要好好向这位姑娘学学,我们太傅府可真是见不着这么有气节的女子了。”
王夫人被钱二夫人这么一番冷嘲热讽,脸上早就挂不住了,揪着王素素的头发就往地上按,逼着她跟钱二夫人道歉。
王素素的嘴唇都磕破了,却硬是不吭一声,她知道,经过自己这么一闹,王忠赞的如意算盘是落空了,说不定自己还会被扫地出门,虽然与她预设的结果相差十万八千里,可最终,或许只有让自己身败名裂,才能得到她想拥有的自由。
魏长卿此时正得意,等着王忠赞承认王素素和他的婚事,将他迎入宰相府,成为乘龙快婿。
可惜一切不可能如他的意,王忠赞想着今日如果不给钱太傅一个交代,日后同朝为官难免会生嫌隙,本想眼睛一闭把王素素塞过去了事,偏偏钱二夫人出来搅局,于是也只有与王素素撇清关系,推卸责任一途了。
他强自镇定,双手覆后,朗声对着王素素、钱二夫人和众人道,“今有王氏女素素,水性杨花,私定终身,有辱门楣,自今日起逐出家门,永不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