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宫伯玉死了,李文侯死了,湟中羌和抱罕人就象羊圈里的羔羊一样被人肆意的践踏和蹂躏。他们已经看不到生存的希望,也看不到将来带着族人安居乐业的希望,他们愤怒了,他们绝望了,他们要与自己的仇人一起死去。
聂啸大喝一声,猛地挥出手中的马鞭。马鞭凌空发出一声脆响。战马长嘶一声,飞跃而起。聂啸纵马狂奔。
湟中羌和抱罕人的三万五千大军已经悄悄改变了阵形。他们面对韩遂的大军,摆下了凌厉的雁行攻击阵势。
几个月前,他们被李弘招募为汉军士卒后,李弘把战马还给了他们,并且给他们配备了骑兵兵种的装备,让他们训练骑兵的战术。现在,李弘的努力得到了回报。世上的事情有时候就是这样的奇妙。他们先是叛军,战败被俘后被招募为官军。不久前他们在五溪聚临阵倒戈,又跟在北宫伯玉后面成了叛军。但是现在因为仇恨,他们再次临阵倒戈,由叛军变为官军,再次举旗了大汉的战旗,黑豹的战旗。
聂啸在阵前狂奔,在阵前举刀高呼。
“兄弟们,报仇……杀敌……”
百里杨,九羊皮,骆驼,斩马,古镇等五营首领面对士卒,举臂同呼:“兄弟们,报仇杀敌……”
“报仇……杀敌……”数千名将士各举武器,放声高呼,接着数万名战士吼了起来,其声之大,惊天动地。
“杀……啊……”聂啸声嘶力竭,举刀前指。
“杀……”
湟中羌和抱罕人士气如虹,吼声如雷,他们催动战马,开始起步奔跑。
万马奔腾,卷起满天的烟尘,其巨大的轰鸣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猛烈,渐渐地掩盖了战场上的一切。
距离韩遂大营一里。
※※※
韩遂脚下的大地在颤抖,韩遂的心在颤栗。
一帮没有眼光没有头脑的势力小人,为了一点蝇头小利,竟然在这个时候杀死北宫伯玉。难道羌人,难道那些食不果腹的穷光蛋就是猪狗,就是白痴吗?只有是人,他们就有自尊,有气节,有愤怒。天天锦衣玉食,骄奢淫逸的人,哪里知道没有饭吃是什么滋味?哪里知道没有饭吃的人脑子里想的是什么?那些穷苦的人不是因为懒惰而穷困,而是因为自己辛苦劳动得来的东西被人活生生地夺走而穷困,仇恨早就埋在心里,只是没到爆发的时候。北宫伯玉和李文侯就象盖在仇恨上的两匹华丽的绢帛,随着他们的焚毁,最没有活路的一帮人喷发了。
“先生,湟中羌的人杀来了,先生……”阎行指着远方的烟尘和滚滚而来的洪流,大声吼道。吼声里,夹杂着恐惧和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