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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易安有些昏昏沉沉地点点头,刚才几轮敬酒让他有些酒力不支,“呃,罗马人是有些奇怪,呃,我一直不理解他们这个风俗。”

希腊人和雅易安一样,也有些吃不消日尔曼人的灌酒,悄悄端起一碗大麦粥,却被扭头瞧他的埃德勒逮个正着。“希腊来的客人,你怎么喝起这个来了?把酒杯端起来,日尔曼人的宴席上男人怎么可以不喝酒?!”

森图马鲁斯的侍从苦笑着放下粥碗,又一轮拼酒开始了……

时间飞快地溜去,和特纳杜斯一样,雅易安不知道已经灌下了多少碗葡萄酒。这个可怜的人由于饮酒过多,连舌头的转动也不灵了,但是他还能勉强思索而且明白再喝下去自己就要出丑了。于是森图马鲁斯的日尔曼语教师决定离开同席的伙伴,他艰难地用两手撑住了席面,摇摇晃晃地站直了身子,结结巴巴说明他必须离开。

一连串的笑谑和讽刺话伴送着雅易安跌跌撞撞地离开酒席,这个瘦弱的伦巴德人走离热闹的人群,一面不断地晃来晃去。在招待他住的那栋涂了一层亮油油粘土的木屋前,站那儿想了好几分钟:酒醉的他有些不愿意回到日耳曼人没有窗户的气闷屋子里。终于,他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努力转过身子,朝另一个方向跌跌撞撞地走去。

就这样,他不断晃着身子,一会儿闯到左面,一会儿闯到右面——他决心到空气清新凉爽的树林里去,让新鲜空气和散步使他从由于痛饮所促成的醉态中苏醒过来。

于是,这段林间小路上的鸟儿看见了一个东倒西歪的男人:他一面踉踉跄跄走着,一面用软绵绵的两脚在地上画着乱七八糟的图案……雅易安一走进树林,就尽情地使劲大口喘气,在吸足了满满一胸膛带着树叶清香的新鲜空气后,接着朝树林深处走去,找寻他现在所迫切需要的一个幽静、沁凉的角落……他凭借着脑子仅存的一点神志在几条小径上乱闯,突然,雅易安的脚被一个野草遮住的在地面延伸的树根绊倒了,虚弱的双腿再也不能支撑他的身体了,他稀里糊涂地顺势滚了出去……

滚了一会后,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块陡坡下的柔软草地上,旁边的茂盛的野草把他挡得严严实实,旁边是几棵枝叶繁盛的大树。他顺势用背靠上一棵百来年大树的树干,在野草丛中坐了下来,在一阵阵凉爽的晚风陪伴下慢慢睡去……

日尔曼尼亚丛林的月光有着不亚于意大利半岛落日余晖的美丽,还多了种神秘凝重的色彩,日尔曼人十分崇拜月亮,和其他民族不同,他们的月神是个男性;在这神秘的月光之下,树林的各部分在朦朦胧胧中看来似乎都扩大了一倍。

半夜时分,雅易安的耳朵里突然听到一种声音,有几块小石头滚到了他面前,他觉得这些小石头似乎是被一只脚踢下来的,而且似乎正有人在他头上悄悄走着,脚步极轻,象是竭力不让人听到似的。

雅易安好奇地向上探出身子,果然一个人影出现了,当这个人走上林间小径时,他的身形便渐渐地从黑暗里钻了出来,月光照着他和他手中牵着的一匹马,“这时候赶路真有些奇怪?”伦巴德人心里嘀咕着,这个旅客走路的神态却有点紧紧张张,躲躲闪闪的,每走一步都要停下来留心地倾听一下,这使雅易安相信他是怀有某种目的来的。

来客在离他不远的一片不大的圆形空地站住了,因为前面突然无声地冒出来两个身影拦住了他的去路。

看见眼前幽灵般突然出现的人,雅易安屏住呼吸,本能地缩矮了身子……

“霜巨人的愤怒!”来客小声说了一句,同时谨慎地把手放在腰间的剑柄上。

“密密尔的复活!”两个拦路的汉子这样回答。

来客松了口气,“带我去见海尔曼,我带来了日耳曼联盟首领执政官大人的口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