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瞧得仔细,不难发现,梁丘舞那套赤红色的铠甲,其实已并非全然是铸造过程中所刷上的赤漆。
一勒马缰,陈蓦回头望了一眼梁丘舞与金铃儿,淡淡说道,“下次再战吧!——你二人都已到极限了,不是么?”说着,他一夹马腹,硬是重开周兵的阻截,杀出重围而去。
“合我二人之力,竟然只能拖住他……败地心服口服!”金铃儿满脸遗憾地叹了口气。相比梁丘舞,金铃儿的模样亦是狼狈,虽说重伤没有,可手腕、玉臂间却布满了细细的割痕,甚至于,裸露在外的手臂穴位处,隐隐浮现出好似淤血般的点状痕迹,密密麻麻,很是渗人。
不过这一回,她眼中再无不甘,因为她已意识到,哪怕她施展出压箱底的招数,也无法击杀陈蓦。
那个男人……是怪物!
“下一回……下一回……”望着陈蓦扬长而去的背影,梁丘舞不甘地握紧了拳头,在心中暗暗发誓下一次交手,定要将陈蓦这个已叛离梁丘家的不肖子孙杀死。
可惜她却万万没有料想到,这是她俩初次与陈蓦使尽浑身解数的交手,也是最后一次……
陈蓦一离开,意味着江陵兵再无回天之力,除非丘阳王世子李博借着先前势如破竹的势头攻破费国军大营。
一个时辰后,当星空渐渐变得暗淡,当天边即将迎来第一丝光亮时,川谷战事的第一份战报,及时送到了南营的帅帐,送到了长孙湘雨的手上。
“……恐叛王李彦逃脱,故无奈违令,将其诛杀,竭江陵兵士气……后,贼军首领陈蓦力战两位主母不果,夺马逃离,未能将其截下……”瞥了一眼在床榻上闭目养神的长孙湘雨,秦可儿念完了手中的战报。
“不理想,不理想啊……”长孙湘雨长长叹了口气,喃喃说道,“那两个女人联手,都打不赢那个家伙么?真是意外!——看来,妾身的顾虑果然是准确无误……”
“姐姐好似全然没有高兴的意思?”
“高兴?”长孙湘雨瞥了一眼秦可儿。
“对呀!——按照姐姐所计划的,顺利铲除了叛王李彦,姐姐可谓是算无遗策呢!”可能是从战报中瞧见了梁丘舞与金铃儿的名字,心中难免有些惊慌的秦可儿不遗余力地讨好着长孙湘雨。
以长孙湘雨的智慧,岂会看不出秦可儿心中的小算盘,只不过没想着说破罢了,在轻笑一声后,淡淡说道。
古怪说道,“那李彦,只不过是刘晴抛给我军的诱饵。更准确地说,是我俩联手推动战局演变,将李彦逼上了绝路!——杀了一个必死之人,有什么好值得高兴的?若是费国、唐皓那些人争气些,将丘阳王世子李博的兵马全歼了,那妾身倒是也乐意夸奖夸奖他们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