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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那位知府大人不会是真患了失心疯吧?”难以置信地嘀咕一声,陶治踮起脚尖观望监斩台,只见在监斩台那个小棚子下,他们广陵府的知府张琦,眼下正不时地抬起手,用袖子擦拭着脑门频频冒出的冷汗。

忽然,陶治注意到他们那位知府大人不时地望向左侧方向,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陶治这才发现监斩台下方左侧还有一个小棚子,棚子里摆着一张桌子,桌子后坐着一位身穿焰红色锦服的公子哥,面色淡然地喝着酒。

“张琦,你个不识好歹的东西,老夫将爱女许配于你,花费许多替你打点关系,你就这么来报答老夫?”在围观百姓的议论纷纷之中,处刑台上的邓家家主邓宜破口大骂着。

“住、住口!”广陵府知府张琦面色涨红,抬手喝道,“本官乃广陵府知府,当地父母官,你身为本官岳父,不知自省,仗着本官名义,伙同那些恶商陷害苏家,致使苏家倾家荡产、家破人亡,今日本官斩你,实乃你等罪无可赦!”

“放屁!——苏家的家财难道你就没分到么?你这个不识好歹的东西!”

“放肆!”张琦心中一慌,怒声斥道,“来人,将这老匹夫的嘴给我堵上!”

有一名侩子手闻言用布条堵住了邓宜的嘴,见此,张琦心中稍安,偷偷望了一眼在不远处棚子下淡然吃酒的谢安,见这位来自冀京的大人物没有任何表态,心下这才暗自松了口气。

“那张琦,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瞥了一眼监斩台上战战兢兢的张琦,苟贡冷冷说道。

“我知道,”谢安随口应了一声,端着酒杯淡淡说道,“不过话说回来,当官的有几个不爱财的,要不怎么说[千里做官只为财]呢?——这张齐好歹也知道自己是个官,没肆意地去搜刮民脂民膏,饶他一回也不是不可……”

苟贡闻言点了点头,一脸古怪地说道,“不过此事过了,城内那些无知百姓恐怕要称道那家伙的好……大人可是亲手送了此人一块[大义灭亲]的金字招牌啊!”

“呵,说的也是!”

“大人难道就不担心么?日后若是大人要免去此人的官,恐怕要惹来城内那些无知百姓们的非议!——似张琦大人这般好官,何以要罢免?”苟贡惟妙惟肖地学着无知百姓的口吻。

见苟贡说得有趣,谢安不由轻笑一声,继而淡淡说道,“就算是他运气好吧……广陵刺客帮了他一把!”

苟贡愣了愣,继而顿时明白过来,无非就是能够证明谢安身份的朝廷特批公文在那一晚不慎落入了广陵刺客手中,因此,谢安也只能借助广陵府知府张琦来铲除城内那些当年陷害苏家的恶徒,免得广陵城内人心生疑,要不然,何需那张琦来监斩?

“大人说的是,那张琦确实是走运……不过话说回来,就算大人姑且有意放他一马,可这般轻易饶他,卑职总觉得有点便宜他了……卑职以为,得好好敲他一笔才够本!——还有那些早前依附邓家的家伙们,可不能便宜了他们,反正广陵人挺有钱的……”

“说的也是……”谢安摸着下巴应了一声,忽然听到身旁传来一声充满鄙夷的冷哼,转过头去,笑眯眯说道,“丫头,怎么了?撅着嘴干嘛?谁惹你生气了?”

“就是你!——不要和我说话,不想理你!”气呼呼地瞪了一眼谢安,小丫头想了想,补充道,“那个姓张的官不是好官,你也不是好官!——调戏良家女子,还花那么多银子买下了那个女人,如今还要威胁那些人给你送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