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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海中回想起昨日金铃儿临走前对梁丘舞的挑衅,谢安只感觉头昏脑涨,苦笑连连。

“安,你来了啊……”也不知是刚刚才看到谢安,还是借这个话题来结束方才的小插曲,梁丘舞略显疲倦地捏了捏鼻梁,伸手点指,指了指她面前桌案上所摆着的一封书信,轻声说道,“这是那个女人方才派人送来的战书……”

谢安下意识地抬头望了一眼梁丘舞,从她那带着几分期待的目光不难看出,梁丘舞似乎有意要让他来拿主意,可问题是,谢安昨日已被长孙湘雨给[警告]过一回了,请他这位夫君大人莫要插手她们两个妇道人家的较量中。

甚至于,为此长孙湘雨不惜算计自家夫君大人,给他设下了一个精心准备的圈套,弄得谢安……实在有些尴尬。

能不尴尬么?

前一日还信心十足地想要替梁丘军扭转当时不利的局面,可结果,却使得梁丘军付出了沉重代价,处境亦变得更加不利,这要是在战场上,再换个不熟悉的主帅,那谢安这个献出这种昏招的将领可是要杀头抵罪的。

也正因为如此,见梁丘舞依旧用那种信任的目光望着自己,谢安尤为感动。

不过感动归感动,他实在不敢再替梁丘舞出谋划策了,毕竟根据昨日与长孙湘雨的交谈,那个女人似乎只是想与梁丘舞较量一下,不出意外的话,谢安那位阴险、腹黑的二夫人,应该会像猫捉耗子般,尽可能地、想方设法逼出梁丘舞所有的潜在实力,毕竟那个女人最讨厌平淡无聊的事,哪怕这事是唾手可得的胜利。

换而言之,那个女人绝不会如此快地结束演习,而是会一步一步逼迫梁丘舞,逼着梁丘舞展现出曾经那让她认可的统帅实力,而倘若谢安插手其中,那个聪明绝顶却又阴险腹黑的女人,肯定会生气的。

那可是会设下精心准备诡计对付自家夫君大人的女人,谢安可不想再被这个女人算计,纵观整个大周,不会有人比他更清楚长孙湘雨笑容满面的背后究竟是什么,再者,对于长孙湘雨昨日所说的那些,谢安亦是十分好奇,他很想认识一下,六年前十三岁时的梁丘舞,究竟是一个什么样性格的女人,何以能在[长孙湘雨心中尊敬之人排行榜]上名列第二位。

想到这里,谢安稍稍有些来气,毕竟据他所知,在这个排行榜上,他排在第四位……

第一位,无疑是长孙湘雨此生最尊敬的人,没有之一,也就是她的生母王氏;第二位,便是梁丘舞;第三位,则是胤公,毕竟就是这位老人提出了[孙女放养教育计划],尽管计策粗浅地叫长孙湘雨嗤之以鼻,可事实上她还是乖乖中计就范,被锦衣玉食的奢华生活这枚糖衣炮弹击中,起初的锐气逐渐消磨殆尽,连带着如今成为她丈夫的谢安也遭了秧,时不时地想朝天悲惨地喊一声,自小娇生惯养的殷富世家千金娶得起、养不起,实在不好伺候。

更要命的是,眼下还不是谢安最糟糕的时候,毕竟眼下的谢家二夫人,还是一位钱囊鼓鼓的富婆,手中还有近千万两的私藏,等什么时候这个花钱如流水的女人败光了手里的那些银子,那才是谢安生活中真正悲惨日子的开始,到那时,除非谢安用他那超越时代的丰富想象力大肆敛财,否则,就只能收受贿赂养家糊口,当一个彻头彻尾的贪官了。

唔,每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必定有一位默默付出的女人;每一个成功贪官的背后,也必定有一位不知财帛之贵的女人。

“安?你没事吧,安?”见谢安长时间地默然不语,梁丘舞一脸纳闷地问候了一声。

“啊?哦,没事没事……”将心中那些烦人的烦恼事物抛却脑后,谢安略显凝重的目光深深望了一眼梁丘舞面前桌上那一份战书,思忖一番后,苦笑说道,“你让我拿主意……可是我实在是想不到有什么好办法,昨日你也知道,在智略上,哪怕是为夫也不是湘雨的对手……”

见谢安面露尴尬表情,马聃站上前一步,替自家大人解围道,“大帅,二主母学究天人,胸藏万计,拼智略就连大人亦是不敌,又何况我等?末将以为,不如静候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