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倘若长孙靖知道谢安与长孙湘雨方才在那小亭内究竟做了些什么的话,恐怕就不会这么说了。
不得不说,瞧见长孙靖,谢安多少还是有些心虚的,倒不是畏惧长孙靖的地位或者官职,而是惴惴不安于谢安方才彻底得罪了这位未来的老丈人,甚至于,将长孙家都得罪了个彻底。
“小子见过长孙大人……”谢安恭恭敬敬地向长孙靖行了一礼。
“哼!”长孙靖冷哼一声,继而望向长孙湘雨,语气莫名地说道,“这回如你心愿了?——我长孙家身败名裂,成为冀京茶余饭后的笑柄!”
长孙湘雨秀目一凝,冷笑说道,“父亲这说得什么话?——自父亲当年将女儿生母抛之一旁,不闻不问时,长孙家还有何善名可言?”
“你!”长孙靖闻言大怒,猛地一拍桌案,身旁常氏看情况不妙,连忙劝住,轻声斥长孙湘雨道,“你这孩子,哪能这般与你父亲说话?再者……”说着,她转头望向长孙靖,笑吟吟说道,“老爷也有不实诚之处……老爷方才可不是这么说的,老爷明明说过自觉愧对湘雨母女俩,因此,想替湘雨找一位最佳的夫婿,不复她娘亲遭遇……对于谢安这孩子,老爷方才还夸过他两句,夸他肯为湘雨倾尽一切,能人所不能,虽说有诸般不尽人意的地方,但或许却是湘雨最佳的夫婿人选……”
“咦?”谢安与长孙湘雨诧异地望向长孙靖,却见长孙靖满脸涨红,恼羞成怒般斥道,“胡……胡说八道!——我何时这么说过?——我教训他二人,你身为妇人,莫要插嘴!”
“是是是,妾身不该插嘴……”轻笑着点点头,常氏望向谢安与长孙湘雨,眨了眨眼。
被常氏这一打岔,屋内的气氛有些尴尬,而最过尴尬的,无疑是长孙靖,不过也亏得常氏那番话,谢安多少已有些了解自己这位未来老丈人的性格。
嘴硬心软,明明心中很是欢喜自己的女儿,但嘴上却半句都不提,时而恶言相向,严加斥责,典型的封建家长模样,如此,也难怪他父女二人的关系,始终处在破裂的边缘。
看看长孙家其他人,胤公、常氏、还有长孙湘雨的幼弟长孙晟,虽说之前肯能有些许矛盾,可眼下,哪一个不是与长孙湘雨相处地融洽,只有长孙靖……
可能是注意到屋内的气氛实在有些尴尬,常氏催促地长孙靖说道,“老爷不是有好些话要与这两个孩子说么?”
狠狠瞪了一眼多嘴的常氏,长孙靖咳嗽一声,摆出一副家长的姿态,望着谢安沉声说道,“谢少卿……”
谢安一听,连忙说道,“不敢不敢,长孙大人叫小子谢安便是……方才,小子多有得罪,还望长孙大人大人有大量,莫要与小子这等小辈一般计较……”
“本事没有,唇舌倒是利害!”见谢安几句话挤兑着自己不好就方才的事再责怪他,长孙靖心中很是不悦。
见此,常氏打着圆场说道,“翁婿二人,有什么好客气的?——依妾身之见啊,谢安呐,你就随着湘雨,叫一声父亲便是……”
话音刚落,还没等谢安反应过来,长孙靖狠狠瞪了一眼常氏,微怒说道,“我女儿还没过门呢,叫什么父亲?”说到这里,他自觉失言,遂又狠狠瞪了一眼常氏,气恼说道,“到底你说我说?——你这妇人,休要再插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