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用兄,师长交代了,要是您有什想法。这里有封信给你看看。”
他从公文包里取出了一封没有封口的信,递给了顾执中。
顾执中接过信来,先出神的看了好一会那封信,最后终于将信纸抽了出来。
果然是雨辰的亲笔,只是他伤中握管,字有些七零八落的样子。
“两用兄台鉴:此中事见信已了,弟实逼不得已。稍一忍让,则弟首领不保事小。第一师团体瓦碎事大。此师乃是北伐中坚武力,为团体计,为光复大业计,此事所在必行。
烈武兄不幸,实出意外。身后之事,弟当任之。
弟行事向不计毁誉,盖因心中只有国事也。此间事十年百年后当有盖棺定论。举世知弟者寥寥,不知弟者滔滔……不过如此而已。”
信写得很简短,但是收束得却很有力量。雨辰一贯很正面的形象又浮现在顾执中的脑海。也许……这次当真象信里说的,是逼不得已?这样应付来争权夺利的人物,才真正有利于北伐光复大业?
顾执中无声的叹口气,终于从微笑等候的张志鹤那里接过自己的皮包,披了一件风雨衣,就这样跟着他出去了。
病房的门支呀一声被推开了,雨辰还以为进来的是吴采。没想到却是李媛。她昨夜显然是受了惊吓了。现在她披着一件黄色的大衣,小脸冻得通红。一夜没有入睡,也是星眼困觞。
雨辰看是她,心里面也微微有些愧疚,这个小女孩子算是第一个这么全心全意崇拜他,关心他的人。平时在家里娇生惯养,现在逃家出来,在前线也是一路风餐露宿,后来自己也当了护士,除了没有军饷,该干的活慕星河可没让她少干,可她都咬牙坚持下来啦。
昨天晚上还害她白受了一夜的惊吓,自己平时也是很忽略她。真的有点对不起这个小女孩子呢。
想到这里,雨辰朝李媛关心的笑笑:“我没事,你昨天晚上没休息好吧,早点回去休息吧。”
李媛强忍着哈欠没有打出来,她固执的摇摇头:“不成,你是病人,我的职责就是要照顾你康复。说我没睡,你还不是一晚没睡?我得给你换药了。”
雨辰无奈的摇头,随便她替自己换药了。心思却转到了别处:“一羽兄难道不要这个女儿了?我电报发出去那么久,也没半点消息,当真是奇怪了。”
他一夜下来,现在也真的心力交瘁了。从得知柏文蔚部队北上开始,他就几乎一直在行险。先是示弱放对手进徐州,让对手被他的姿态迷惑,几乎是把第一夜最关键的时间送给了他。又坚持不调何燧陈山河的部队回来,只用三千对四千。联络林述庆,预先埋伏在九里台大旅社,哪件事情就是完全有把握了?这时想起来,还是一阵阵的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