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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并肩一起朝炮兵阵地走去。一路上的兵士们都立正敬礼,也都用怪异的目光看着吕逢樵。让他心里更是憋屈得难以言喻。

“逢樵,你这两个要求,我一个都不能答应。”

雨辰没有理吕逢樵的反应,只是自顾自的望下说去:“也许我不是很懂得打仗,但是我懂得管人,懂得为以后考虑。一个军队,赏罚分明是最要紧的,不然也就不成为军队了。沈子涵我知道他,但是他这次轻敌不做周密侦察,就在张堡这个地方吃了埋伏。责任他必须承担……至于是什么处罚,等军法处组织调查后再颁布。你不要再为他求情了。”

他转过头来看着吕逢樵:“至于你要上前线,带着教导团去拼命……那是混话!”他最后的声音突然很大,充满了怒气,让吕逢樵这个铁打的汉子都忍不住浑身一震。

雨辰吸了几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你们都想着怎么把面前的仗打好,我却想得更多哪……教导团都是苏沪两地的青年学生精华,是我将来要派大用场的人物,没有训练好,我舍得让你这么糟蹋吗?我很悔让你的部队打前哨,教导骑兵营的七十九条人命啊……你怎么还我这些学生?你怎么赔?我想做的事情,要做的事情还太多太多,没有人我拿什么去做这些事情?这些学生参加了军事行动,接受过第一师的熏陶,自己有文化,又有纪律。除了一些人继续带兵外,其他的再训练一下,放出去就是各方面的干部啊!我不能象你们一样,满脑门子想的就是打仗!”

这时吕逢樵看到雨辰的眼中似乎有着晶莹的泪水闪动。教导团和随营学校真的是雨师长的宝贝啊。从上海成立教导营起,师长的一半时间都花在他们身上了。除了聘请国内最好的军事教官,还经常亲自给他们上课。让他们接受的都是军官的养成训练。每个教导营才成立时候的士兵,他几乎都叫得出名字来。他不许这些士兵叫他师长,而要叫校长,他也真的把这些士兵当自己的学生看待。在这个小小的张堡,就七十九个活蹦乱跳的青年学生牺牲了,师长什么心情。他当然能够体会。

雨辰望着张堡方向:“第一连向张堡的冲锋……这些孩子们啊……就不能少点血性吗?不过要是少了血性,也就不是我雨辰的学生了……吕逢樵,你给我记住,教导团仗肯定是还要打的,但是还出现这种无谓的伤亡,你自己知道该怎么办!”

吕逢樵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团部去的,脑子里只有师长的那几句话在翻来覆去:“我想做的事情很多,我要做的事情很多……你怎么赔?”等他发现到了自己团部的帐篷前面,就看见团直属部队的一些士兵簇拥在帐篷前面,他整整衣服,威严的走了过去。就见士兵们围着军法处的处长纪存中和两个师部宪兵连的宪兵,押着原来在他帐篷里的沈子涵走出来。

士兵们不敢对军法处的宪兵有什么意见,只是簇拥在那里。让沈子涵他们走得慢一点。沈子涵军服笔挺,朝士兵们笑道:“弟兄们,别这样拦着纪处长办公。我队伍没带好,仗也没打好,害了那么多弟兄的性命,我应该受到军法惩处!命大概是不会丢的,就等着回来和弟兄们把教导团丢在张堡的脸捞回来,给牺牲的骑兵营弟兄们报仇!”

吕逢樵走了过去。纪存中和沈子涵还有士兵们都看着他。纪存中朝着吕逢樵苦笑:“逢樵兄,我这也是不得已……”

吕逢樵摇摇头:“唯一兄,什么都不必说了。张堡是咱们教导团的耻辱……”他又拍拍沈子涵的肩膀:“该你承担的责任,就得自己承担去。这是军队,没有办法的事情。教导团永远给你留个位置,等你回来雪耻。”

沈子涵挺直了腰板,默默的朝教导团的弟兄们行了一个礼。眼泪突然夺眶而出。大步的就走了出去。纪存中和吕逢樵握握手,自己摇摇头。也跟了上去。教导团的弟兄们还没有散去,仍然围着他们的团长沉默着。这些青年学生出身的,都是军士阶级的兵士们和他们的团长一样,都觉得有什么东西要在自己身体里迸发出来一样。

吕逢樵低声道:“立正,成两路横队。”这些直属队的兵士们飞快的排成了两列横队。吕逢樵抬头向天,终于还是将目光落在他们身上,从左一直望到右。

“从明天开始,教导团官兵全部佩带臂章,只有四个字,勿忘张堡!希望这是咱们教导团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败仗!完了,解散。”

在吴采的参谋处判断下,这支北洋军就应该是第五镇以第十协为主力组成的南下混成支队的剩余部分。为了掩护徐州资财的转移,和转移控制在徐州的五十几个津浦路用的火车头。而且老北洋的部队似乎也很不服气在蚌埠的失败,存心在这里再和第一师再打个交手仗,见个高下。

北进的道路必须穿过张堡。要拿下来,必须打一场硬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