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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就拉了拉神色警惕的陶晟,在陶晟隐隐防备的眼神里小声和他咬耳朵:“是鹤哥的朋友,今天是鹤哥的生日,他本来是要来给鹤哥庆祝的。”

徐行走到门口的时候停了几秒,借着房门玻璃上的一点反光简单确认了自己看起来没有太狼狈,深呼吸一口气后整理好表情,抬手敲了敲门,听到里面温润的一声“请进”才进去。

余鹤本来以为是两个助理,下意识抬头看过去时愣了愣,很是意外:“小行?”

“鹤哥。”徐行扯了扯唇角,本来想对余鹤露出个笑容来的,但目光落到余鹤打了石膏的左腿上时就连勉强的笑容都挤不出来了。

余鹤随着他的视线低头,没来由地有些不自在,无意识地动了动手指,像是想拽过什么东西来掩住自己的伤势,不过由于他坚持不住院,被子还跟豆腐块似的在床头放着,他没法遮。

余鹤只好放松了下神情朝徐行笑笑,试图表达出“伤不重,别担心”的讯息。

然而一向在他眼前乖得就和听话的小朋友一样的徐行这次完全不接他的茬,走到他身前还有几步的距离的时候蹲下身,似乎是想仔细看看他的伤势,抬了抬手却又不敢触碰。

“其实不算很严重,只是骨裂,没骨折。”余鹤的语气听起来很轻松,想起什么,问他,“你今天怎么过来了?是和朋友一起来这边玩吗?订好住的酒店没?”

徐行的唇角紧绷成一线,眼睛里的心疼简直要溢出来,只是他低着头,余鹤看不出来,只能感觉到浓云般拢在徐行身上的不虞低气压。

他以为徐行是没怎么见过别人受伤、被吓着了,因此耐心地多等了会儿,结果等来了徐行明显带着情绪的一声“哼!”

余鹤:?

余鹤一头雾水,但看他这副怏怏不乐的样子不禁想笑,问他:“谁惹你了?怎么看起来这么不高兴啊?”

徐行不答,起身坐到余鹤面前的一张椅子上,把手里提了一天的礼物袋子提起来递向余鹤,声音有点闷:“鹤哥,生日快乐。”

这是他下午等不及宋筱筱的回复,迫不及待地去影视城找余鹤时就带着的礼物袋,被他提在手里握了一天,袋子外层上都沾上了灰,看起来没那么干净精致了。

最起码徐行自己想象过很多次的,给余鹤送礼物的场景不应该是在这样仓促的环境里。

徐行心下有点丧气,递向余鹤时也有些自暴自弃的意思。

余鹤意外地眨了一下眼,心里在惊诧之余又漫上些柔软的感动——他从出来拍戏开始,就没怎么在意过生日的事情了,生日对他而言,只是年龄变化的界限,幼年时在家里同父母一同庆祝的喜悦与欢欣都随着他出道的时间如风般散了。

再后来,身边人给他过生日其实在他看来更多是让他感到负累的责任,他必须打起精神去周到应对所有或真心实意、或假意奉承的祝福,不仅如此,还得费神让助理记着还礼的时间。

余鹤不喜欢麻烦别人,也不喜欢这种虚与委蛇的事情浪费他的时间,于是开始对外也对内说不喜欢过生日,久而久之,他自己也就真这样觉得了。

若是片场认识的后辈小新人,这样莽莽撞撞地私底下赶来、又费尽心思地给他送生日礼物,他或许还要多心揣测一番对方的用意,但换作徐行,他便下意识地相信徐行只是很单纯的、为了给他过个生日,仅此而已。

余鹤面上看起来格外镇定自如,唇角的笑意也始终没有敛去,只有他自己听到自己节奏乱了的几拍心跳。

“谢谢……”余鹤低低深呼吸后轻声问徐行,“我可以现在看吗?”

“嗯。”徐行虽然还是不肯抬头看他,但已经忍不住忐忑了起来,呼吸都悄悄凝住了。

余鹤从礼物袋里先是摸出一只长条形的礼盒,手指动作轻而柔地褪下蝴蝶结,轻轻揭开盒盖,看到里面深蓝色的领带。

徐行的视线落在他的手指上,莫名有些嗓子发痒,轻咳了一声。

领带款式中规中矩,说不上多新颖,但余鹤看到上面条纹状的月白色花纹,想起徐行前两个月去染的发,忍不住抬脸看了看徐行。

染发的颜色一般不会保持太久,徐行之前染的现在也都掉得差不多了,原本黑润的发现在褪成了褐色,还混杂着些没掉完的蓝绿色,不过徐行的颜值撑得住,并不难看。

“好漂亮啊,我下次颁奖典礼的时候戴。”余鹤轻笑着说,落在徐行脸上的目光显得格外柔和。

被他这样一夸,徐行完全忘了还要接着就余鹤不好好照顾自己这件事生闷气了,赧然地抬手抓了抓后脑勺的头发,“嘿嘿”笑了笑:“鹤哥不嫌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