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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诺克还是中式?”祁江闲看向余鹤,语气间已经悄无声息地自动匿去了早几分钟前两人彼此打招呼时的生疏,“上次见你还是在电影院,很厉害啊,没认出来是你,还是看片尾的演职表才确定是你。”

“剧组内有指导,跟着指导老师学的,也就只会那几种看起来厉害点的打法,还得麻烦人家先把球摆好了。”余鹤笑笑,“你挑吧,我台球是业余中的业余。”

“再业余还能有我业余?”祁江闲朝旁边候着的侍应生点点头示意,两人做了个礼貌的请的手势便一起跟着侍应生的指引往馆内走。

但两个人都不是真心实意要打这一场台球的,醉翁之意不在酒,消消遣遣、你来我往地将台上的球都打进球袋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但两人之间总隔着什么似的疏离距离无形中拉近了不少。原本山庄还安排过来两个漂亮的陪练女孩,他俩倒都没多看一眼,客气地表示不用陪,让她们离开了。

祁江闲自己动手倒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轻轻往余鹤面前桌面的方向推了推,含笑道:“鹤哥你刚刚打球可是在敷衍我了啊,送一个角球给我。”

“滑杆了,我不是故意的。”余鹤注意到他的动作,接过茶时低声道了谢,“白垩粉忘了涂。”

“好香的茶。”祁江闲抿了一口,微眯起眼惬意地叹了口气。

余鹤瞥他一眼,低眉品了品,笑笑没应声,又过了片刻才开口:“江闲,我记得小时候你最讨厌大人攒的聚会,每次都要拉上我做借口回房间躲清闲。”

祁江闲听出他的言外之意,眉峰轻挑,放下茶坦然道:“是,我现在也讨厌。”

“那就不用还费精力瞒着我了,”余鹤看着他,“我母亲和我说只是来和你聊聊当交个朋友,但是我知道她肯定拜托了你母亲找你来。”

“确实。”祁江闲并不意外,反而语气轻松,“不过我其实并不想一个难得的周末还要加班,我们接一次咨询很费神的。而且我们不会轻易给任何建议,但是我身边的人总觉得我们神通广大、有读心术,总得要问问我们的建议。”

但他的态度并不像是不乐意的样子,说完便叫馆里的工作人员单独安排了一个环境舒适清幽的雅间出来。

……

不紧不慢说了能有小半个小时,余鹤轻轻吐出一口气,仰头向后放松身体靠在沙发靠背上,闭了闭眼:“事实上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会让我在过后想起的时候感到困扰,我自己也知道只能我自己来调节。”

“嗯,是。”祁江闲看着他,脸上没有多少笑意,但倾听的神情却显得认真专注,那张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的俊脸又显出严谨专业的气质,听他语气自然寻常地保证这一场倾诉会完全保证隐私的时候让人在不自觉地吐露心声时又多了几分安定感。

余鹤没再说什么,祁江闲也未多言,像是在等余鹤接着说下去,空气一时间凝滞了几秒。

“没了,”余鹤顿了顿,撩开眼皮,眼神漫不经心地望向对面墙上的刺绣时,似乎在某一刻放空了一瞬,“就这些,你觉得我应该做什么比较好?”

“按你刚刚说的状况,不知道你有没有去医院检查一下看是不是内分泌失调,如果没有的话抽个空去做下体检——那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是什么?”祁江闲安静了片刻,轻声不答反问道。

余鹤眼睫轻轻一眨,浅笑道:“一些琐事,细说起来还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始。”

“没关系,我们今天时间很多。”

余鹤不答,垂眼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不紧不慢吐出一口气:“快到中午饭点了,去蓝姨她们那边吧。”

祁江闲没应声,只是看着余鹤,眼尾轻轻一弯:“鹤哥。”

“好吧,我现在不想说。”余鹤无奈地笑着叹了口气。

“行。”祁江闲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皱,“你要是愿意呢,两周来找我聊一次,不过看你的行程,都不知道你一个月一次的时间能不能空出来。”

“好,那之后再麻烦你。”余鹤在娱乐圈混了这么多年,虽然大部分时间都在组里拍戏,但也深谙各种人情世故了,和祁江闲交换了联系方式。

“不麻烦,按小时收费的,不过这样的休息时间就别叫我了。”祁江闲同他一前一后往外走,顺道联系了余棣和宁纨,问清楚了午餐地点。

余棣和祁南钓了一上午鱼,两个人加起来的还不到八条,其中有六条都是巴掌大的小鱼,交给山庄的厨师做了松鼠鱼和炸鱼,配了些特色菜品,午餐还算丰富。

“看你们两个年轻人过来得迟了点,还聊得来吗?”宁纨坐在余棣旁边,笑吟吟地问余鹤与祁江闲,但眼神却是看向余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