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
刘珂寝宫外守着的两个内侍终于看见了怒气冲冲的赵佶,躲闪不及后只能伏跪于地高声叫了一声。他们原指望皇帝会停下脚步,孰料赵佶身旁的几个内侍一脚一个把人踢开,一群人竟这么直闯了进去。
外头的响动刘珂也听到了,她手忙脚乱地抓起一件衣服,才想示意身边那个惊慌失措的男人躲避,那一层帘帐便被人掀了开来,出现在面前的是一张异常熟悉的脸。只是如今那脸上却显现出了不同寻常的狰狞,仿佛要将她吞下去一般。
“官家!”
“好,好一个独居崇恩宫的太后!”赵佶气急而笑,犀利的目光有如刀子一般射向那个浑身赤裸面目俊秀的男人,“朕还以为是那些内侍宫人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想不到竟是太后,好,好!”
他狠狠瞪了这一对苟合的男女一眼,厉声对身旁内侍下令道:“还愣着干什么,先把这个男人拿下!”
几个内侍摩拳擦掌地上前两步动手,不合却瞧见了刘珂阴冷的目光,不由全都止住了动作。不管怎么说,刘珂是太后,积威仍在,他们还是不敢贸然冒犯。
“朕让你们动手,耳朵都聋了吗?”赵佶见状顿时暴跳如雷,若不是先前韦氏的事,他只怕仍会选择息事宁人。可一旦想到就是这个自己素来礼待而又行为不谨的女人害得自己未出世的子嗣夭折,他便感到气不打一处来。
刘珂又惊又怒地望着那几个内侍将闵奉常拖下床,忍不住色厉内荏地质问道:“官家,你这是什么意思?”
赵佶的眼中吐出了择人而噬的光芒,恶狠狠地道:“我大宋妃嫔尚且知道妇德,你这个太后居然做出如此丑事,居然还问朕什么意思?你对朝政指手画脚,安插私人,朕念在你是太后所以忍了;你在后宫颐指气使,致使韦氏滑胎,朕念在你是皇嫂也忍了;可是,你居然淫乱宫闱,朕便万万难以容忍!朕可以册你为太后,同样可以废了你!”
望着怒气冲冲甩手而去的赵佶,刘珂只觉得万念俱灰。一瞬间的沉寂过后,她突然跳下床来,用力地撕扯着那精致的帘帐,直到把东西扯得粉碎她犹觉不解气,操起旁边的一个花瓶便狠狠砸在地上,包括妆台上的无数首饰也无一幸免,只是片刻,往日陈设优雅的内室中便是一片狼藉,乒乒乓乓的声音不绝于耳。
“废了崇恩宫太后?”
被赵佶召集到福宁殿的一伙大臣闻言全都面面相觑,要知道,刘珂的太后册文在五月刚下,如今不过三个月便要废黜,这是旷古未闻的事。可是,只看赵佶那铁青的脸色,便可知事由远远不止干预朝政四个字,恐怕还涉及到宫廷丑闻。
“圣上,废太后乃是非同小可的事,先帝和圣上于她的册文都在,而且其中都是溢美之词,倘若一朝废黜,必定会引起天下大哗,是不是应该……”
赵佶咬牙切齿地斥道:“如此行为不谨的女人,岂可为一国太后!”
听到行为不谨四个字,众人顿时恍然大悟,当下谁也不敢再贸然相劝。然而,谁都知道,自古立后容易废后难,当初仁宗废郭后,哲宗废孟后,哪一次不是引起惊天震动,而刘珂如今不仅仅是皇后,更是太后,又岂能轻言废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