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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

陈克韫几乎是应声倒地,一只羽箭正正中中地钉在了他的左手手腕。随后又是迅若惊鸿的三箭,这一次那羽箭却是穿过了他的衣袖裤管,死死地将他钉在了地上,这时,大队的兵卒才出现在众人面前。然而,当又惊又怕的那几个马帮汉子看到了军士群中的徐守真时,全都吓得大叫了起来,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转向了一路和他们同行的“徐守真”。众目睽睽之下,“徐守真”的身躯迅速干瘪了下来,最后竟化作了一张肖似徐守真的纸片。

“我,我投降!”原本就知道大势已去的马帮众人纷纷跪倒在地,而那些来自赵府的人却仍旧惊疑不定。他们虽然自始至终都被蒙在鼓里,但到了现在哪还会看不出事态严重,因此全都把目光转向了赵谂。看到那位曾经是赵府骄傲的少主面色惨白,一群人的心都沉向了无底深渊。

“玲姐,你没事吧!”

燕青第一时间奔了过来,见白玲安然无恙方才松了一口气,回头向姚平仲竖起了大拇指。虽然南平僚人那边还需要安抚,但是有善于装神弄鬼的徐守真在,还怕大事不成么?

第三十八章 为求存直言坦白

“渝州那边事情定了!”

看着手中那薄薄的纸片,吴广元长长吁了一口气。在他旁边,金坚和焦恩仲同样喜形于色。虽然也经历了诸多波折,但高俅毕竟是在乱势还未完全呈现之前便平了这巴蜀之变,怎么着一桩功劳是跑不掉了。

“从胡宪水家里搜出来的各式赃物不下数百,不过据估计还有更多藏匿在别处,所以这件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金坚一边整理着桌子上的诸多公文,一边不紧不慢地说道,“另外,渝州之变虽然平了,后续却还有很多安抚工作需要去做,陈克韫等主谋固然是汉民,但赵家却是归化后的夷民,甚至得到过朝廷册封的,该如何处理就需要圣上决断。另外,先前我们大家猜测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都隐隐串联在一起,如今却还没有发现这样的迹象,所以是不是需要继续追查,仍旧是一桩难题。”

兴致高昂的焦恩仲被这席话一刺激,顿时忍不住呻吟了一声,一旁的吴广元也禁不住露出了一丝苦笑。仅仅是一个成都府就可以称得上日理万机,更何况从其他几路传来的诸多公文?这些天为了应付近在咫尺的危机,他们把很多能够延后的事情都往后拖了,如今看来还远远没有到可以休息的时候。

“对了,胡宪水招供了么?”

听完了吴广元的奏报,高俅满意地点了点头。但是,当他问起胡宪水一案的进展时,得到的却是一个令人失望的答案。原来,自入狱开始,胡宪水便不吃不喝不发一言,眼见是一心求死,几个狱卒只能每天硬给他灌下米汤,饶是如此,在不能动刑的情况下,他们依旧是一句供词都没有得到。

“高帅,此人会不会是觉得生无可恋,所以才……”吴广元只说了一半就停住了,胡宪水是那种生来就养尊处优的人,断然不会像那些绿林出身的强人那样硬挺。那么,究竟突破口在哪里呢?

“哼,他想要硬撑就暂时随他去好了!”高俅藏在袖内的手情不自禁地捏成了拳头,“他家财万贯不是么,你就命人每日用参汤给他吊元气,横竖他那些不义之财足够付得起参汤的花销,总之不能让他死了!与其把功夫放在他的身上,不如从另外几个人身上打主意!那些人能够临阵倒戈杀了胡宪水的小妾,想必应该懂得形势,重刑之下,岂有勇夫?”

正如高俅所料那样,熬刑本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何况像小贾这样的墙头草?本来想表现得光棍勇敢一些,但是在一顿蘸了盐水的鞭子之后,他立刻便露出了无赖本色,痛哭流涕地连连求饶。

“小贾,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不过是拿人钱财为人办事的跑腿,为别人遮遮掩掩干什么?”公孙胜遣开了所有狱卒,好整以暇地在小贾面前坐了下来。“说吧,这件事情究竟是怎么起头怎么策划的?你又是怎么和渝州那边联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