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鹄举打开信封,抽出信笺,发现他的信内容最多,在信中,袁世凯首先说明了必须“保卫西南阵地,与鄂军血战到底”!其次,信中特别强调了所谓“他在河南和江西剿匪取得的好成绩”他很快就会对李疯子鄂区“给予歼灭行的战争”,因此,并训诫黄鹄举,只要抱定“有匪无我,有我无匪的决心,西南就一定能守住,鄂军就一定能打败”!
“建章兄,大总统的指示,鄙人已领会。川东战事,我尽力支撑。最后只有一句话,尽人事以听天命而已!”经过反复思虑,黄鹄举决定采取保存力量、相机而动的方针。
军心早散,这里战局已经不是袁世凯砸钱就能够挽救得了的问题了。陆建章前脚刚走,杨帆几路大军就以不可阻挡之势,向黄鹄举残部急追而来。黄鹄举稍加抵抗,就率残部赶紧向西逃跑。
黄鹄举率残部连滚带爬逃到了白马场地区。早饭还没有来得及吃,正准备停下来喘口气,弄点饭吃,但立即接到报告,说后面追的鄂军相距只有六七里地了。黄鹄举一听,哪还敢吃饭,命令部队立即开拔。
这一口气,跑了十多个小时,天黑时到达南川。趁天黑,黄鹄举让残部停下来喘口气。
黄鹄举清查了一下剩余的人数,老弱病残加在一起,还有千八百的。趁部队休息,黄鹄举立即把带在身边的几员文武大将召集一起,研究下一步的路。
会议开始后,黄鹄举首先就局势和出路问题作了分析,他说:“目前我们可以说是山穷水尽。前面,有几万鄂军步步紧逼,乌江尚不能阻挡其西进;后面,则是重庆。我们的出路何在呢?”
话至此,黄鹄举不往下说了,他要看看其他人的态度。
这时,有人开口道:“仗打成这个样子,我们有何颜面到重庆呢?再说,我们也犯不着到重庆。事情很明显,西南快保不住了,鄂军是志在必得,大总统也毫无办法。等鄂军把重庆团团围住,我们还得自己寻出路!”
“大难当头,出路何在呢?难道我们要向鄂军接洽投诚吗?”
有人不置可否地问道。
提到“投诚”,有人就说:“投城鄂军也不错,听说他们有不杀俘虏,不虐待俘虏的政策。”
黄鹄举极力反对:“我们不能上鄂军的当,现在说不杀头,那谁知道以后杀不杀。就是不杀头,不虐待,但让你去做苦力,那日子也不好过。听说连张锡元在辛亥年当了鄂军的俘虏,被送到铁路工地做苦力,而江西战场被俘的张敬尧更是被群众公审宣判死刑,头砍下来装猪笼丢在赣江,下场可凄惨了?更何况我们。”
黄鹄举杀害过许多革命党人,他心里是怕这笔旧帐算不清,步了张敬尧的后尘,所以他极力反对投诚。
这些败军之将,坐在一起,议论了半天,也找不出上好之策。
最后还是继续逃跑的意见占了上风:“走,不管一切地走,实在走不了再说。只要能脱离鄂军的追赶不被歼灭,一切都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