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是一江春水向东流。
……
凄楚歌声中不无激越的音调曲折回旋,使李后主写在词中流露的不加掩饰的故国之思,沛然莫御的愁思贯穿始终,在海天之间,明月之下,荡气回肠。
李想寻着歌声走去,看到一个白衣胜雪,包含多少无奈和哀痛的身影。
诚然,李想对于泡菜国棒子们的故国之思也许并不值得同情,但这首脍炙人口的名作,歌声中饱含的殷切企盼,不堪回首的嗟叹,物是人非的枨触,跌衬出她漂泊异邦之愁,恰如一江春水长流不断,无穷无尽。长歌当哭的这些亡国者们的心境,正如词作者李后主一样,是真切而又深刻的。
“李帅,”白衣美少女看着寻声走过来的李想说道,“我们亡国之民,就像那无根的浮萍。”
“我现在还不想得罪日本人,你们的复国大计我爱莫能助。”李想残酷的说道,“你们还是隐姓埋名,放弃这个不可能的幻想,好好的去过寻常人的生活吧。”
“我们亡国之人更热爱寻常的生活,因为本来很寻常的幸福,因亡国就变得遥不可及了。”白衣美少女道,“可是没有自己国家的护佑,自己不就是倾巢之卵,巢之不在,何况卵乎?”
“亡国之民,连和朋友们一起劳动,一起在夕阳下不回村庄,都是一个奢侈的梦想!”金圭植不知道从那里忽然出现,他也用唱歌的方式抒发亡国的哀叹:“我做了一个梦,一个快乐的梦:我和朋友们一同结束田间一天的劳动,在夕阳下步回村庄。我失去了家园,盼望着我们能有耕耘的土地。我四处漂流,从早到晚,得到的只是新的忧伤。我东西漂泊,南北流浪……”
两位亡国之民,双双流下清泪。
李想别过脸去,感受这冰凉的风声潮流,看着碧海明月,说不动情,那是谎言。身处这个动荡的年代,中国也在亡国灭种的边缘,他经历曾经沧海的心,无法控制的与这些亡国之民共鸣了。
白衣美少女忽然说:“李帅,我能感觉到你是一个善良正直的人,你能帮帮我们这些亡国之民吗?”
“我承认我对你们有同情。”李想的口气终于改编:“至于你提到的援助,看来得有一种动机。而这种动机应该对同盟双方都有益,这样的结盟才有用。这才是国与国之间,经得住考验的关系。”
“朝鲜自古就是天朝上国的屏藩,抵御着妄图从海东进入中原的倭寇。如今正是因为朝鲜亡国,日本才有侵略中国的跳板!大帅如不愿意与给予我们这些亡国之民一点点援助,让我们在朝鲜击退日本,李大帅如果对我们不加理睬,日本就只会无所忌惮,他们的野心也会越加的张狂。这样,就正中了日本的计策,而李大帅就失策了。要知道,朝鲜对于天朝上国来说,正是抵御日本的天然屏障。这正象牙齿跟嘴唇的关系,没有了嘴唇,牙齿就会感到寒冷。”
李想缄默,唇亡齿汗的道理,他在这些日子看《战国策》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白衣美少女接着说道:“今日朝鲜罹难,明日灭亡之祸就会降临到天朝上国身上,不,已经降临到了天朝上国的身上。李大帅应该早就感觉到了日本人亡天朝之心不死!因此救援朝鲜,帮助我们这些亡国之民复国,就好比捧着漏瓮、浇灭烧焦的锅一样,实在是十万火急。再说帮助朝鲜复国,是一种高尚的国际义举,击退日本,也可以张扬名声!李大帅不去显示正义,张扬威名,却一味地吝啬给予我们的援助,这确实是战略决策的错误啊。”
“你的话使我感到为难,我不知怎样回答你。”李想道。他即使心动,也不会轻易的说出口,他的城府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深如太平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