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方君瑛刚到汉口,武昌举义爆发。方君瑛去日本接弟媳的计划搁浅,义无反顾的以革命事业为先,这也是他死去的弟弟的意愿。这时间一拖,就是好几个月的时光,革命军事业风起云涌,民国已成!
一艘从日本返航的轮船终于靠上了汉口。
走出舱门的王颖有些恍惚。
汉口的码头上停着许多民船,装载各省运到汉口的货物,工人们忙着卸货。整个汉江江畔桅樯林立,看起来都和三年前她离开的时候一样,只是她的身边少了丈夫。
那时他们新婚才十天,夫妻俩双双赴日本留学。辛亥年三月底,丈夫听说广州准备起义,便决定回国参加革命。走之前去拍全家福,那天儿子方贤旭周岁,身穿和服的王颖面对镜头,儿子站她膝上,挥舞右手,左手被父亲紧紧握在手心。方声洞侧着身子。
那个日本摄影师说道:“先生,你脸转过我这边。”
方声洞说道:“不,我要看着我儿子。”
丈夫那一走便没消息,这次方君瑛突然来接他们母子,虽然什么都没透露,但同为同盟会会员的王颖隐隐约约感到了不安。她一只手牵着大儿子,另一只手又抱着另一个更小的。
码头上的朦朦小雪,似乎也漂浮着一种莫名的悲伤。
看到王颖的瞬间,李想被她身上透出的莫名哀伤折磨,“这个恶人由我来做吧”李想这样的想。王颖一看就是个聪慧灵秀之极的一个女子,她不可能不擦觉到什么?明明有了最坏的疑惑,却没有答案的心就这样一天天胡思乱想,这有是怎么样的残忍在折磨她的心。真相虽然残忍,但也是结束这种折磨的最好方法。
王颖得知丈夫的死讯。那一瞬,她全然明白了,为什么丈夫临走前总说“真对不起你。”为什么他看向儿子的那一眼那么不舍,原来是抱了必死的决心。
(笔者按:一九一一年四月二十七日,距离辛亥武昌起义还有一百六十五天,方声洞在黄花岗阵亡。赴义前一日,他发出了从广州寄往武汉的绝笔信。那封给父亲的信中,他写道:“他日革命成功,我家之人皆为中华新国民,子孙万世可以长保无虞,则儿虽死亦瞑目于地下矣……”那些年,敢死成了一种时尚。)
马福祥受降后,长庚、升允往河西走廊退走,马安良父子与之分道扬镳,飞逃到西宁。
树倒猢狲散,这些死硬份子逃跑后,其所属各部乱作一团,官不管兵,兵不顾官,焚毁文卷,抢劫金库,争相夺路西逃。青新和宁张两条官道上的达官显宦、太太小姐,一时摩肩接踵,络绎不绝,争相逃命,狼狈不堪。
国民革命安西军发起进军青海夺取西宁的战斗命令。井勿幕兵团由临夏取循化,过黄河,经甘都、化隆直取西宁;张云山兵团从永靖渡黄河,经民和、乐都,沿建水以南山区小道进军西宁。
两路大军犹如两股强大的铁流,形成了钳取西宁的态势。光复青海夺取西宁的历史性大进军,就在这浩浩荡荡的铁流的滚动中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