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妈的,弟兄们开火,掩护他。”看着胸前挂着手榴弹袋的老六的身影,周吾知道这个东北汉子想要干什么。“打死那些狗曰的。”
稍带着硝烟气息的微风此时怎么都让身在师部的李想觉得心烦意燥。那从洞开的观察口处,顺风涌入进来的阵阵炮火惊鸣之声,此时在李想的耳里听起来,怎么都觉得如同是一记又一记的重锤狠狠地敲在自己的胸口。
看着那远方腾起的浓黑烟柱,李想不由得心情焦虑。扶摇垂挂在天地之间的那一道道浓黑之色的烟柱,此时在李想看来,就如同是丧礼上的黑纱一样,垂幕飘零在风中。
心情的烦躁让李想不得不反复踱步,以此来稍稍缓解下自己紧张的情绪。穿越这些年的经历生与死的历练,他已经不是一个太过容易将心绪挂在脸上的天朝小城管,使得自己的喜怒哀乐很容易就为人所洞察的普通人。
然而,此时就连荷枪实弹站在师部掩蔽体外的卫兵都可以看得出来,李大帅此时是在为周吾部能否安全脱离战场而担心。几个通讯官也不由得就自己的呼吸都放缓了许多,梅迪小妹也不再向大帅置气,身怕自己紧张的情绪给已经如同火山样积蓄着怒火的李大帅火上浇油。
“周吾那边有什么消息没有?”这是一连十多分钟内,李大帅从小东山下来之后说得最多的一句话。
然而参谋们轻摇着的头、低声的叹息之声却一次次让李想的心给骤然的抽紧起来。
第二百零一章 欺世之词
北京。
如絮如花般的雪,漫天飘着、飞着,似舞、似歌,悠然舒缓,镇定自若。雪下得很小,风却很大,树梢、屋顶、路边,银装素裹、皑皑一片,整个为肮脏与丑恶占据的帝都化为纯洁的洁白世界……
泰安楼,袁大公子临窗而立,负手做文士赏雪寻诗状,端地是风流倜傥。他半仰着头,仿佛长久地,看着、闻着、聆听着,感觉着——这个雪的世界,这个单纯的、清新的、欢快的、柔和的,雪的世界……
这样的美好,也只不过是个表象,他出现在这里,不是为了赏雪寻诗,饮酒会友……
廖宇春在一桌丰盛的筵席旁心神不宁地等待着,身为保定府属姚村陆军小学堂总办,此刻还不如袁克定静气,实在心中太多顾虑。
廖宇春得袁氏父子暗示,专足致书于北京同志夏清贻君。夏清贻江南名下士,现充京师红十字会员,对和议有决大的影响。他又怕办不好差,请不来这位江南名下士,又怕江南名下士来了礼仪无法安排,心里七上八下。
虽然廖宇春接夏清贻复函云:
少游姻长执事:伻来,披阅来书,极佩伟见,惟愧螳臂,不能攘大树,有负推许,奈何。我辈所图,尤宜秘密,意见书不可宣布,执事与张君,何日来京,面商一切。极盼极盼。尊拟草莽小臣奏疏一篇,已见报章,惟与狐谋皮,适恐为狐所嗤耳,一笑。清贻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