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澄马上下定决心跑路,汉口已经落入革命军手里,这样即使躲在租界也不安全。他即刻命令道:“匪党势力奇大无比,已经控制武汉三镇,我必需马上集结更大的力量,才能扑灭这些匪党。楚豫舰马上起航,去岳阳向湖南借兵。”
瑞澄去湖南借兵只是个借口,他对现在天下局势看到明明白白,革命之事必将如火燎原,这是历史的潮流趋势,大清帝国风雨飘扬,已是大厦将倾,太平天国时有个曾国藩来挽起回天大旗,现在有谁?袁世凯吗?他就是个活曹操。朝庭腐败,只知争权夺利;对内欺压百姓,搞的民不聊生;对外奴言俾膝,丧权辱国。这样的朝庭,无可救药。瑞澄是旗人,也不会傻傻的去给这样的朝庭殉葬。
瑞澄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还是早日离开的好。想想满汉之间积累的两百六十余年的仇恨,满人入关在中原大地造就杀戮无数,想要统治四万万的汉人,除了杀戮,也只有杀戮可以震慑这些汉人,嘉靖三屠,维扬十日。这些世代民族血仇,汉人真的忘了吗?没有,武昌城中和门前的残局便是最好的证明。
瑞澄觉得现在在中国,躲在什么地方也不安全。他现在就想着,去湖南,下广州,到香港。然后再找机会出国,去欧罗巴也好,去美利坚也好,就是去南洋也好。
楚豫舰急速行驶,未即中午,已到城陵叽。八百里洞庭湖即在眼前,烟波浩缈,湖浪潮去起有去。来往商船如织,湖南商船如长江,就只有这一条路可走,这里的繁华可以想见。湖商在近代史上也是和晋商、徽商齐名的老字号,本地商贸活动也是十分活跃。
瑞澄命楚豫舰在此停靠休整,闻名天下的岳阳楼已经在望,瑞澄也无心去登楼风骚一把,还是窝在楚豫舰里更安心些许。即使这样,铁忠还是不识时务的又来敲舱门。
“什么事?”瑞澄大开舱门,此刻他已经穿戴整齐。瑞澄真怕又听到一个坏消息,对传递消息的铁忠都有了反感。
“末将湖南驻岳州巡防营夏占魁,叩见总督大人!”和铁忠一道来敲门的还有夏占魁,这厮双膝一弯,扑腾一下跪在瑞澄面前,礼仪周到。
瑞澄此刻似乎又找回了些许优越感,难得的舒展一下连日紧皱的眉头。“起来说话。”
夏占魁恭恭敬敬的爬起来,又从马蹄袖口掏出一份电文,双手敬上。瑞澄心里一咯噔,果然又出事了,跑都跑不掉。他接过来一看,到是缓出一口气,无什,朝庭命他戴罪立功。
“朝庭给老臣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老臣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瑞澄竟然面北而拜,为自己这句话而感动的热泪盈眶。再次起身,似乎有了为国娟躯的觉悟。“钦差大臣已经督师南下,不日将底湖北。夏占魁听令!”
“末将在!”夏占魁上前一步。
“我命你率湖南驻岳州巡防营直取汉口刘家庙,接应大军南下。”瑞澄很是不负责任的下达乱命,只想快快的把夏占魁给差走。
“末将领命!”夏占魁大声应命,很有不破楼兰誓不还的架势。
瑞澄看得连连点头,夏占魁龙行虎步的走出舱门。夏占魁在廊道转过一个弯,就忍不住一声,呸!一口浓痰飙射向一扇舱门,这张粗糟的脸上写满鄙视。
“大帅,军情传来时你不在,我们就自己做了主。李西屏已经带他一旅增援刘家庙,今晚的庆功宴他肯定参加不了。”曾高说完取下大瞻帽,办公室里点的蜡烛太多,古代通风设备再好,也阻止不了二氧化碳含量的急剧飙升,空气开始变得闷热。曾高取下帽子透个气,暴露了他刚剃的澄亮光头,在烛光下闪闪生辉。曾高家教甚严,革命之前他可不敢剪辫子,他要剪了辫子,他老爸就要他的脑袋。现在跟着李想革命,就没有这么多的顾忌,剪了辫子干脆剃一个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