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正院,达春不及洗漱,便吩咐将二等侍卫甘洪军、车同二人召来,进屋稍事洗漱,灌了杯凉茶,甘洪军、车同二人便赶了过来,见二人要见礼,他忙摆手道:“坐,在外无须拘礼。”
俟两人落座,他便沉声道:“在顺天府辖内,问题并不大,但进了晋陕之地,可就难说了,一则是春旱,一则是澳洲移民,导致两省的情形颇有些乱,此番皇上出巡,又是仓促成行,来不及周详布置,你二人熟悉道上的情形,先行赶往太原,沿途打点一下,不要让小毛贼惊扰了圣驾。”
听的这话,甘洪军、车同忙齐齐拱手道:“下官领命。”
“情况特殊,不必拘泥手段。”达春点了二人一句,又掏出一叠银票递过去,道:“这是一万两即兑的银票,以备沿途打点之用,另外,对于有真本事的,不妨招揽过来,如今朝廷正是用人之际,你们跟着主子的时间也不短了,主子的秉性也都知道,我就不绕舌了。另外还需要什么,尽管开口。”
招揽江湖上的奇人异士,大探江湖上的大小帮会情形,这是甘洪军、车同、罗静三人职责,可说是份内之事,出门在外,自然是有钱好办事,甘洪军也不客气,伸手接了过来,便沉声道:“统领放心,绝不会出半点意外。”微一沉吟,他才接着道:“需要些帮手和马匹,以便及时联络。”
“人手马匹,你们自己挑。”达春沉吟着道:“主子是一路急行,尽量不要节外生枝,联系不能断,必须一天两报,有事随时急报,另外,河南一遇灾荒有往山西逃荒的习俗,这点也需注意,抵达太原后,主子的行踪便隐瞒不住,处处需得小心。”
“下官尊命。”甘洪军、车同忙拱手道。
宋应星忙里忙外,好不容易才堪堪将手头上的事情理顺,却听的官道上又响起了一阵密集的马蹄声,他不由暗暗叫苦,今儿这是撞什么邪了?来了一拨又一拨!这如何安置的下?
听的马蹄声,达春也走了出来,凝神倾听了片刻,他一双浓眉便皱了起来,竟然有三、四骑的规模,难道是那些个领侍卫内大臣又遣了大队人马前来?这倒是好事,二百人打前站,这兵力确实单薄了些,想到这里,他便快步走出了驿站。
来的并非是宫中侍卫,而是岳钟琪率领的禁卫新军,看到驿站内灯火通明,岳钟琪便知宫中打前站的侍卫,过良乡时,他就已经知道这些侍卫在他们前面,停下马来,驿丞宋应星便提着灯笼迎了上去,为难的道:“这位将军,南关驿已住进了二百人……”
岳钟琪进京的时候就在南关驿住过,知道南关驿是大驿站,当下便笑道:“二百人就将南关驿住满了?”
“回将军,还有四百匹马。”宋应星哭丧着脸道:“将军又带了这许多马,草料豆饼是特定供应不上的。”
“这不劳你费心。”岳钟琪跳下马来,道:“草料豆饼马上都驮的有,安排人手照料就行,另外,再安排一百人的食宿,这总该没问题吧?”
这些个丘八什么时候如此好说话?宋应星放下心来,忙躬身道:“没问题,下官马上安排。”
达春这时才踱了过来,上下打量了岳钟琪一眼,对于这位贞武颇为赏识的年轻将领,他仅仅只见过几面,并不熟识,一眼没认出来。
岳钟琪也不认识他,但猜到应是御前侍卫,当下一拱手道:“在下顺义大营岳钟琪,不知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