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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振也不知道为何。

大夫说那是错觉,继续给他喝燥热之药,他为了那点渺茫希望,也只得喝了。

此刻,他在梦里,他很好,发热出汗,不冷。

他再也不想回到冰窖般的寒凉里。

他不想喝什么劳什子十全大补汤。

约莫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再有水凑到他嘴边时,他知道是十全大补汤。他努力咬紧了牙关。他想从梦里醒过来,推开这该死的药。

只可惜,他似乎无法捅破那层氤氲的红,他被梦魇控制住,心里清楚,手脚却无能为力。

“……撬开嘴灌吧。”那个苍老缓慢的声音又说。

然后,贺振的嘴被撬开。

他被呛了好几次,他努力要挣扎醒来,他闭紧了喉咙。

“算了,等他醒了再喝吧。”强行灌了半晌,都灌不下去,终于父亲如是说。

贺振似松了口气。

再后来,他放佛走到了自家的后花园。

他家后花园的西边墙角,有株古老的杏树,树冠如盖,投下阴凉。树下,摆放了藤椅。贺振躺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书打盹。

娇嫩杏蕊,为老树虬枝添了新衣,秾艳绮靡。熏风缱绻,他闻到了花香。花瓣如薄雨,洒在他的肩头、身上,轻盈温柔。

阳光就从叶子缝隙里照进来,暖暖的。

他就这样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