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北方的印第安人则迥然不同,他们是典型的游牧民族。虽然欧洲人将马匹传入北美洲不过百年的事。可北美的印第安人却已然成为了世界上少数几个马背上的民族之一。甚至在宗教信仰上他们也与蒙古人雷同,信仰萨满教,都崇尚狼和鹰。此外他们还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对城市文明的劫掠。这一点无论是西海岸的华人,还是东海岸的欧洲人都深有感触。因此在许多中华移民看来北美的印第安人仿佛就是另一个鞑靼的缩影。
好在今日严逸飞是来与南美人来进行交易的,而非那些北美鞑靼。这一点让他对自己的这次任务充满了信心。可就在严逸飞在欣底里暗自盘算如何在接下来的过程中税服那些土人照着自己的意愿行事之时,却不想当头就吃了一记闭门羹。
“不,不,不,他不能进去。”站在门口的印第安壮士用犀利的目光紧盯着严逸飞阻止道。
“他是我的朋友。对我们的事业有着极为重要的意义。所以他一定要在场。”托马斯固执的坚持道。
“可是将军,他是个华人,是个外人。山鹰应该告诉过您,巴兰姆尊师从不见外人。”桑托斯站到了印第安壮士的身旁摇头道。
眼见此二人的态度如此坚决,严逸飞不禁开始考虑起是否先放弃这次会面。等托马斯与对方混熟之后再找机会接近对方。正当他如此设想之时,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屋子里传了出来。由于那声音说的是印第安语,严逸飞并不知晓发生了什么事。但之后桑托斯的反应却让他立即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却见这个刚才还竭力阻止严逸飞进屋的印第安青年当即恭敬地向他行礼道:“先生、将军请进吧。”
随着布帘被掀起,严逸飞觉得自己仿佛一脚踏入了一个神秘莫测的世界。忽明忽暗的火光,绘着特殊符号的图腾,以及扑鼻的草药味,一种难以言喻的宗教气氛让先前还自负文明的严逸飞下意识地变得谦恭起来。
“远道迩来的客人,欢迎你们到来,请坐吧。”房舍深处一个老者盘坐在毡毯上礼貌的开口道。那张布满皱纹的苍老脸旁在火光的照耀下犹如一尊雕像一般泛着坚毅的光芒。在他的身旁桑托斯则像个谦恭的学生坐在一边充当翻译。
“巴兰姆尊师,我是中华帝国太平洋舰队的托马斯提督。这位是来自香江商会的严逸飞先生。”托马斯恭敬地自报家门道。但对方却并没有惊讶于他的尊贵身份,而是默默地抽了口烟后开口道:“我听说过你。你的舰队很强,打败了白人的舰队。这里的孩子都很佩服你。不过,恕我直言,你既然已经为中国人工作了这么多年,为什么不改一个中国名字呢?不管是托马斯也好,桑托斯也罢那都不是我们印第安人自己的名字,而是白人给我们的符号。这里的许多印第安人都已经改了中国名字。小桑托斯也想这么做。你呢?你为什么不这么做?”
面对老者直指人心的询问,以及一旁青年不解的目光。托马斯毫不犹豫地回答道:“为了不忘记。我可以更换一个中国名字,也可以留在遥远的中国过上贵族一样的生活。但这样一来我会逐渐忘记我是一个印第安人,会忘记我和我的先辈同胞曾在故乡所遭遇的一切。我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忘记这些。”
“不忘记又能怎样。你既不知道自己的姓氏,也不知道自己的部族,甚至连印第安语都已经说不清楚了。”老者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声道:“白人为我们的孩子洗礼,用他们的方式教育他们,然后再将他们投入地狱一般的矿坑之中。现在我们虽然离开了故乡,但在这里我们至少还能膜拜自己的神,能填饱肚子,能逃脱原先的那些繁重的劳役。有这一切就已经足够了。”
“可是留在南方的同胞怎么办?我们是看着他们继续被白人虐杀?还是让他们一起逃来这里,然后将原本属于我们的富饶的故乡拱手让给那些贪婪的白鬼?”托马斯义正辞严地反问道。
还未等巴兰姆回答,一旁年轻气胜的桑托斯已经迫不及待地挥舞着拳头嚷道:“不,当然不行。总有一天我们要将那些该死的白鬼赶回大海去!”
“您瞧,巴兰姆尊师,我们并不弱小。我们的年轻人已经能像白人那样使用火枪火炮,甚至自己铸造这些武器。而我们也并不是孤立无援的。中华帝国会帮助我们夺回我们失去的家园。就像现在她为我们的同胞提供避难所一样。”托马斯趁热打铁道。只要一想起当初女皇陛下给自己的承诺,他的心中便充满了自信。
“中华帝国?”老者又抽了口烟问道:“你是说这个中国人吗?”
“是的,巴兰姆尊师,我是受女皇陛下的指示代表帝国来此帮助你们的。”听完桑托斯的翻译严逸飞得意洋洋地自我介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