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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弘武女皇陛下又何尝没有看出陆、海两军间的这种暗中比试。因此才会在那日鹿鸣宴的席间宣称要陆、海两军校一同办毕业典礼。这样女皇在出席毕业典礼时才不会有先后之分,也算是做到了一视同仁。不过对于陆、海两军军部来说,女皇的这个建议固然是给足了他们面子。但真要办起来还真有些麻烦。起先两所院校均坚持要求典礼在自家地盘上举行。陆军学院认为自己离京师近,无须让女皇远驾出行。海军学院则认为自己的大型战舰没法驶进内陆,这样安排太不公平。好在双方都是行伍出身,做事也向来雷厉风行,在一番磋商之后当即拍板决定两所学院都不去,典礼安排在杭州。这一来是因为杭州湾可以容纳军舰驶入,以便于女皇检阅海军;二来杭州乃是中华朝忠烈庙的所在地。为此在时间上军部亦特别选择了作为“十月朔”的农历十月初一举行典礼。因为两军都想在典礼过后与女皇陛下一起携中华朝的尚武健儿去祭拜忠烈庙中供奉的武圣岳王爷。

如此安排之下,十月的杭州郊外自然是难得一次被染上了一片冷峻氛围。而在另一方面虽然军部将典礼安排在了郊外,但挡不住心中好奇的杭州百姓一大早还是自发地蜂拥出城,以求一睹女皇的风采。当然最先迎接他们可不是女皇富丽堂皇的圣驾,而是军校军容严谨的仪仗。面对这一拨拨锦衣怒马的军士,向来温顺的杭州百姓此刻的好奇心就算再甚,也不得不唯唯诺诺地站在远处禁声伫立起来。

好在这样肃静的状态并未持续多久,卯时过后,如期而至的女皇圣驾让现场的百姓与迎驾的将士均群情激昂起来。在海呼一般的“万岁”声中,御林军簇拥着女皇一家缓缓出现了。却见为首的女皇身着戎装,与小公主共骑一匹白色的战马。在她的身旁年仅八岁的小皇子则独自骑着一匹枣红小马驹。虽然人小马也矮,但跟在母亲身后的杨禹轩一点都不怯场。他那从容前行的模样给周遭的大人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更让左右随行的史可法等大臣流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正当此时一队铁骑飞剪斜出,以流畅而又完美的动作在女皇的面前一字排开,引得周围围观的老百姓发出了阵阵喝彩之声。待到为首的骑士勒住缰绳之后,女皇的脸上绽开了灿烂的笑容道:“博洛将军还真是宝刀未老啊。”

“托陛下的福,手艺还算没生疏。”博洛在马上行了个军礼道。

“朕看不止。瞧瞧,这些都是将军为帝国培养了诸多骁勇之士。朕看到他们就联想到将军这些年对帝国做出的贡献。”孙露环视着周围身型彪悍的年轻骑士欣慰的说道。

“陛下对臣有再造之恩,臣尽绵薄之力,不敢居功。”在中原待了将近十年的博洛而今讲话也越发汉化起来。不过他对孙露感激之情倒是发自内心的。但不是出于女皇对他本人的知遇之恩,而源于女皇对归降满人的宽厚态度。

无论如何在当初那种情况下,汉人完全有理由将他们赶尽杀绝。而在帝国草创之初,那种报复的呼声也确实不小。然而在经过数年时间的洗刷之后,现今归降的满州各部早已以各种方式溶入了中原大地,同在这片土地上生活汉人一样安心劳作。事实上,而今的中华朝已无满人一说,亦无民族之分。在记录帝国人口情况黄册上,除了相关的姓名、性别、生辰、籍贯等基本讯息外另加上了一条族裔。族裔顾名思义就是指一个人是哪儿一族的后裔。因为依照《弘武宪诰》上的记述中华帝国的国民统为一族,即中华民族。根据国民祖上族群的不同又分汉裔、回裔、壮裔、苗裔、蒙裔等等百十多个族裔。族裔随父系,仅代表国民的宗族溯源。正如一个蒙古人在正式加入帝国国籍,宣誓效忠帝国,成为帝国国民后,其即为中国人,为蒙裔中华族。这样一来与中东、印度、东欧乃至尚未归附中华朝的西蒙古人便有了有力的区分。而满州各部本就是由女真、蒙古、汉等多个族系组成的。现今重新登记入黄册,自然就都成了女真裔、蒙裔、汉裔了。

对此原满州各部均显得比较平静。因为在四十多年前他们本就是零散分布的族群。对于他们来说是随努尔哈赤剃发异服成为旗人,还是在中华朝的统治下成为中华族,都没多大的差别。反倒是中原的某些汉裔特立独行者,声称自己是轩辕裔、商裔、周裔诸如此类名目繁多。对此多数登记户籍的官员有的会狠狠地呵斥这帮酸儒,将其族裔登记为汉裔。有些则干脆就按对方报的登记。反正这些五花八门的族裔相对与汉裔来说简直是汪洋中的一滴水,用不了几年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对于博洛等人对新身份的认可,孙露自然是欣慰不已。因为这正是她所期望出现的结果。却见此时的女皇陛下挥了挥手淡淡地说道:“哎咿,该是谁的功劳,就是谁的功劳。有什么不好居功的。不过朕倒是想问问将军如何看待你的这些学生?如果让他们去大漠与那里土生土张的骑士比较又当如何?”

“回陛下,应该是各有千秋。草原上的骑手自小在马背上长大。日常的放牧狩猎便是他们的例行训练,因此他们的行动早已同马匹融合在了一起。但这些骑手一般只有在部族头人召唤时,才会集结为一支军队统一行动,骑手与骑手配合缺乏默契。而我军的骑兵在单打独斗中或许不是草原骑手的对手,但作为一个整体却训练有速度,配合默契,行动得更有效率。因此真要到两军对垒之时,还得视具体作战情况而言。”博洛根据自己当年与蒙古骑兵的作战经验粗略的分析道。其实这些年来帝国诸多将领可没在这方面少花心思。虽然中华朝立朝五年来仅在剿灭孙可望部时在西南动过兵势。但众人均知帝国的战车并不会就此停歇。因为如果仅是为提高帝国邮递效率,是根本不需要从西北、乃至海外引进大批种马对军马进行改良的。

“是这样啊。”孙露颇为感悟地点了点头。一旁的史可法见状则适时地向女皇劝慰道:“陛下不必多心。我朝能在中原训练起如此骁勇的铁骑实属不易。当年的汉武帝也不过如此啊。”

“是啊,陛下。其实中原人与大漠人之间体质的差距并不是很大。关键是生活习性与马匹改良。只要有充足的训练和良马配种改良。单兵作战上便不会有什么太大差距了。”博洛说到这儿,不由指着一旁的小皇子举例道:“陛下,小皇子今年八岁不也和草原上的孩子一样擅长骑术了吗。”

“他那是胆子大些,再加上有人教他骑马罢了。哪儿算什么的骑术啊。不过,博洛将军有一句话说得朕中意。那就是练有速度,配合默契。想来这便是职业军人与牧民之间的差别吧。”孙露说罢,回头望了望精神抖擞的儿子说道:“轩儿想不想以后也像这些哥哥那样骑大马?”

“回阿母,想。”杨禹轩礼貌的回答道。

“那好,明年轩儿就叫名十岁了。到那时候你就像这些哥哥们一样进入帝国军校就读吧。”孙露信誓旦旦地宣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