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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哀家相信王神甫的为人。他在宫中也有些时日了,这些日子更是天天同皇上在一起。他若真想对皇上不利有的是机会。况且今日他若不表明身份,我等至今也还被蒙在鼓里。”说到这儿博尔济吉特氏又回头直视王志林道:“所以王神甫请直言吧。南明的孙首相究竟有什么话要你传给哀家。”

“哦,皇太后怎知是孙首相要在下带话呢?现在外界可都在风传孙首相已遇刺受重伤了啊。”王志林不置可否的反问道。

“孙首相有没有遇刺受重伤,哀家不敢枉加判断。但哀家可以肯定的是孙首相此刻想必已无大碍了。否则整个中原的战事也不可能进行得如此有条不紊。”庄太后自信的分析道。其实在她接受紫禁城事务后就对整个中原局势做过认真的分析。当然,多尔衮突然丢弃北京城的皇族独自逃往关外确实出乎了她的意料。但转念一想却又在情理之中,以多尔衮目前的实力要想带着北京城的八旗老少一同逃亡关外确实困难。弄不好还未走出长城就被明军给半路截住了。为了保存满八旗的最后一点实力,多尔衮做出这样的选择,庄太后现在想来也能原谅。要怪就只能怪自己一直以来太依赖那个男人了。一想到这儿,庄太后在心中不由坚定了决心,打算以自己的能力挽回现在的绝境。却听她又开口向王志林开口道:“王神甫请讲条件吧。哀家知道现在的大清没有提条件的资格。但我大清至少有听条件的资格。”

“好爽快!皇太后不愧是女中豪杰。”面对庄太后如此这般的气势,王志林不由发自内心的赞扬道。却见他当下就从黑色的道袍中取出了两封书信递予索尼道:“皇太后,索大人,请先过目这两封信吧。”

索尼狐疑的接过了书信,低头一看,脸上刹时就露出了惊愕的表情。却见他匆忙地将书信转交给庄太后低声禀告道:“皇太后,是十五爷和博洛将军的亲笔信。”

庄太后一听是多铎的信,脸色不由也跟着一变,顺手接过了书信打开阅览起来。只见她那黛眉时而舒展,时而紧皱,时而又微微上扬。两封不长的信庄太后却看了足足有三刻钟的时辰。终于看完全篇的庄太后神情黯淡地收起了书信,转而又向王志林询问道:“王神甫,莫怪哀家多疑。这豫亲王爷不是说已经在济南府战死了吗。怎么还会有这封书信?”

“回皇太后,当初外界传言豫亲王战死不过是一时误传。其实明军在一开始也不能证实豫亲王是否战死。后来俘虏豫亲王时才发现,他已身受重伤。若不是孙首相开恩派人救治,想必豫亲王也没能力给皇太后写亲笔信了。再说豫亲王的笔记皇太后比在下更熟悉不是吗?”王志林向着庄太后一一解释道。

听闻王志林这么一说,庄太后与索尼不禁互望了一眼,各自的心中依旧是揣揣不安。只听索尼又不放心继续问道:“南明孙首相真的肯同我大清和谈?她该不会是想骗我们出城再一网打尽吧。”

“索大人,大明要求你们出城投降,而不是和谈。这一点想必两位王爷在信中都写得清清楚楚。不用再玩什么文字游戏了。我们首相大人向来讲信用,遵守契约,只要是白纸黑字写下的就绝不会反悔。所以请皇太后大可放心。”王志林不卑不亢的纠正道。

“投降”二字虽然刺耳,但此刻的庄太后与索尼都清楚,他们确实没什么条件和立场可以同明军交涉。于是,庄太后抬头又望了望王志林,幽幽的问道:“王神甫,你究竟是什么人?”

王志林却依旧以恭敬的口吻回答道:“回皇太后,在下只是一个神甫而已。”

第四十三节 长路漫漫

凛冽的寒风呼啸着掠过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夹杂着嘈杂而又单调的马蹄声响成一片。这声音犹如催眠曲一般听着叫人心烦,更使人昏昏欲睡。马上的骑士随马蹄迈动的节奏,机械地上下颠簸着。疲劳侵蚀了整支队伍,为了避免在马上睡着了掉下来,许多人都将自己绑在了马背上。

此刻的多尔衮虽未将自己绑在马上,却也已经是睡眼朦胧了。好在一阵刺骨的寒风很快就吹走了他的睡意,微微睁开眼后,多尔衮努力的向远处眺望了一下。然而看到的依旧是昏暗而又凝重的天空,以及被漫漫白雪覆盖,一眼望不到边的草原。呼啸的寒风夹带着漫天的雪粒子,打在脸上就象刀割一般的刺痛。在的辽东第一场春雪也早就该下了吧。多尔衮在心中不由喃喃地自问道。同样是雪打在脸上的感觉却是那样的不同。这里不是多尔衮和他的追随者们所熟悉的白山黑水。他也不知道自己此生是否还有机会回到那魂牵梦绕的故乡。多尔衮现在所能做的也只是苟延残喘地一路向北,向着未知的世界流浪而去。

此时,一个约莫十三、四岁的少年纵马上前抱拳道:“阿玛,再往前就是滦河了。那里是察哈尔部的领地。咱们是否要命令察哈尔部的头人前来迎接?”

“不用了。多尔博,派人知会察哈尔部一声就成。命令全军加强警戒,今晚咱们就在滦河边安营扎寨。”多尔衮一扯缰绳,马上又恢复了以往的锐气,果断地命令道。眼前这个喊他“阿玛”的少年也并不是多尔衮的亲生儿子。而是多铎之子多尔博,因多尔衮一直以来膝下无子,才被过继给了多尔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