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将军的意思是?”一旁的军师听沈永忠这么一说,也象是明白了什么似的反问道。
“哼,那还用问。传令各军即刻撤营拔寨,给我向北退出百里。”沈永忠不假思索的命令道。
“将军,前方既已得胜,我军为何不进反退呢?”
“是啊,这若是让豫亲王爷知道咱们临阵退缩,可是要军法从事的啊。”
周围的部将一听沈永忠的命令竟然是逃跑,不由也被弄得一头雾水起来。面对属下的疑问和提醒沈永忠自信的一笑道:“老子虽不知道那些南蛮子在背后有什么阴招,可老子也知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的道理。咱们这是战略撤退,不是临阵退缩。哼,他多铎要是真想治老子话,也要看看老子手上的刀,听不听话了。”说到这儿沈永忠的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桀骜的色彩。却见他又回头朝众部将一瞪眼道:“你们磨蹭什么!还不赶快准备去!”
被沈永忠这么一吼,战战兢兢的部将们立刻打了个千,匆匆忙忙地赶回各自的营地集合去了。此时迷惑不解众人并不知晓,仅仅过了两天的时间,沈永忠的这个先见之明就被证实了。隆武五年十一月初七,明第十六步兵师自威海卫顺利登陆山东半岛。之后便在第二舰队的协助下连下登州、莱州沿海诸府。并于同月十五日收复青州,成功绕至鲁翼防线背后,切断了济南府东北方向的退路。与此同时,原本停歇的明王兴趁此机会再次以泰安为突破点猛攻敌鲁翼防线。面对来自东、南两个方向上的猛攻,清军紧绷地神经终于崩溃了。十一月十七日,顽强抵抗十二天的泰安要塞终于告破。守将瓦克达等满州将官十余人在府衙自焚身往。清泰安知府徐勇率残余将士开城投降。沈永忠则率其部众巧妙地甩开了明军的追击,渡黄河后遁入了鲁翼防线上的另一个军事要塞赵官镇。
对于沈永忠部犹如狡兔般的临阵退逃,作为鲁翼防线总指挥的多铎虽气得牙痒痒,却暂时拿他也没办法。此时此刻比起追究沈永忠部的罪责来,如何挽回眼前的颓势才是摆在多铎面前首当其冲的问题。加上先前清军已在泰安投入了大量的兵力,消耗了过多的粮草与士气。之前垂死挣扎的决心,到现在只剩下了颓废居丧的绝望情绪。多铎不得不将部队的防御圈缩小到了济南一线,并疯狂地四处筹集一切所能筹集到的兵马、粮草以及壮丁。而拥有一万多人马的沈永忠部在泰安一战中可谓是毫发五损。自然也就成了多铎眼中的一支关键力量。想到这儿的他不由回头向自己的亲兵询问道:“怎么?沈永忠到现在还没来济南府吗?难道本王的命令到现在还没传到吗?”
“禀告王爷,派去传令的部将已经回城了。不过,沈永忠却没跟着一起回来。据传信儿的部将回报说,沈永忠那斯以战事吃紧、军务繁忙为理由拒不回济南复命……”
还未等那亲兵报告完毕,却听一旁的部将鄂硕便骂骂咧咧道:“妈的!什么战事吃紧、军务繁忙!王爷,奴才看沈永忠那蛮子根本就是想造反。汉人就是汉人,根本就靠不住!”
“鄂硕说得没错。王爷,南蛮子狡猾得很,他们的话根本不可信。那个吴三桂也曾削发发誓效忠我大清,可最后还不是投靠明朝去了。”另一个部将努山也跟着咬牙切齿道。
“就是,那沈永忠先前临阵退逃的事王爷还没同他算帐呢。这奴才可好,竟然在主子面前摆起谱来了。王爷,我伊尔德这就带人抄了那奴才去!”年轻气盛的伊尔德说着说着,当下便要带上亲兵找沈永忠算帐去。
“伊尔德你胡闹什么!快给我退下!”然而多铎却毫不客气的厉声呵斥道。若是放在十年前,他多铎遇见这种情况,或许也会象伊尔德那样去找沈永忠算帐。然而现在的他是三军的统帅,手中掌握着数万八旗将士和家眷的生死。如今又是四敌环绕的情况,就更不允许清军内部出现内讧了。
“可是王爷,沈永忠若是真的反了,投靠明军咱们该怎么办啊!那还不如现在就派兵剿了那狗奴才呢。”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的鄂硕也跟着同意起伊尔德的决断来。
“那就等到沈永忠真反的时候再说。赵官镇当初是你鄂硕亲自带人修筑的,那里的情况你最清楚。况且沈永忠那斯现在已经早有准备了。你认为要派多少兵力才能解决赵官镇呢?”多铎的一番反问让在场的几个部将都低下了头。显然鄂硕等人也是知道其中利害的。却见多铎扫了众人一眼后补充道:“现在明军都快打到鼻子底下来了,本王可没有多余的兵力去内讧。别望了咱们到这儿究竟是为了什么!”
“是王爷,奴才们知错了。”被多铎这么一训斥鄂硕等人齐身跪地请罪道。
“好了,好了。都给本王起来吧。咱们现在还有要事要办呢。”多铎不耐烦地一挥手道。只见他探开一张牛皮地图讲解道:“你们看。这里是济南府,这里是青州,这里是泰安,这里是邯郸。正如图中所示,随着明军在威海卫登陆后,我们就被对方三面包围了。如今只剩下了西北方向的顺德府还未陷落,那里是我军同朝廷联系的唯一途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