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又是何方神圣?本将在这里管教部下轮不上外人插嘴。”李洪杰把个侧脸对着刘子光,很不屑地说。
刘子光最近的名头只能这么响了,这家伙居然装不认识,看来是诚心要和我作对了,刘子光的脸立刻拉了下来。
“我家将军乃是新任南辑事厂提督,御赐蟒袍玉带,大内行走,这些士卒也都是我家将军的旧部,如何算得外人。”不用刘子光动嘴,这些话自然有身后的卫士说出。
“我当是谁,原来是刘千户啊,转眼就成了提督了,着升官的速度快的让人眼花缭乱的,哼,南厂提督怎么了,旧部又当如何?只要你没当上五城兵马司的都指挥,这一滩就轮不到你管!进了我东城兵马司哪还有什么旧部之说,都是朝廷的兵,我李某人兵,我说杀得就杀得!来人!动手!”
不提南厂提督便罢,一提这个更激起李洪杰的满腔妒火,还蟒袍玉带、大内行走,这一切本来都应该属于我李洪杰了,居然让这个外人抢了!
李洪杰的跟班都是些跟了他多年的地痞混混,都知道自家小爷的表姑母是当今太后,李家权势熏天那是不用说了,如果今天在这里发生冲突的是东厂的人,他们或许就退让了,但是既然是一个系统的,那就毫无顾忌了,谁还能把太后的表侄子怎么着啊,所以他们听到李洪杰下令,立刻扑了上去,抹肩头拢二臂就把鲁英捆了,推到路边一踢膝盖窝,把鲁英踢得跪倒在地,这就要开刀问斩。
二百士兵肃立在一旁动也不动,他们名义上的上司李洪杰和实际的上司刘子光都在这里,怎么也轮不到他们说话,只是把一双双焦急的眼睛望向刘子光,指望刘大帅能救鲁英一条性命。
刘子光冷眼看着这一切,心里在急速地盘算着,李洪杰是太后的表侄子这一点他非常清楚,眼下正是自己混得风生水起的时候,贸然和他起冲突对自己很不利,选后、大婚迫在眉睫,一场三方势力的角逐眼看就要展开,现在撕破脸将会影响太后对自己的信任,以往的努力可就前功尽弃了。
李洪杰的跟班抽出了佩刀,在鲁英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下,又高高举起,眼看就要劈下去了,刘子光这才忽然出手,动作疾如闪电,抽刀架住砍下的佩刀。
跟班握刀的手被震得虎口发麻,要不是刀绳缠在手腕上,配刀就脱手而飞了,刘子光冷峻的目光扫过几个按住鲁英的跟班,逼视的他们不由自主地退后了好几步,木讷地看着刘子光提着钢刀一步步走向李洪杰。
“你要干什么?”李洪杰气势汹汹地质问道。背后几个跟班立刻拔出了佩刀护在他左右,看到他们拔刀,刘子光的八个护卫也钢刀出鞘,二百名山东兵更是齐刷刷地抽出配刀。
围观的老百姓早就吓得不知所踪,空荡荡的大街上站的全是杀气腾腾的武装士兵,一时间鸦雀无声,只能听到刘子光慢慢走向李洪杰的脚步声。
李洪杰也想拔刀,可是手腕怎么也不听使唤,身旁跟班们的配刀也在微微颤动着,要不是被包围着,可能他们早就跑了。
刘子光走到李洪杰面前,浑身散发的戾气压迫的他喘不过气来,一双凶狠的眼睛更是瞪得他不敢直视,以往听到的种种传言顿时浮现在李洪杰的脑海,白袍小将大破清军连环马、阵前斩杀鞑子第一猛将,单骑生俘多尔衮,还有十三人力克五百东厂番子,这样的猛将真要发起飚来,自己就算多长十个脑袋也不够他砍的啊!
“你……你……”李洪杰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整句,刘子光盯了他一会,开口说道:“我刘子光从一个奴隶打拼到今日的南厂提督,全靠这帮兄弟帮衬,鲁英是从铁厂就跟着我出生入死的兄弟,我决不能眼看着他被斩首不闻不问。今日之事错在我,是我治军不严,没有教好他们,我给李大人赔罪了。”说完把刀一扔,撩起蟒袍就要给李洪杰下跪。
“这如何使得。”李洪杰吓得赶忙伸手搀扶,人家身为新鲜出炉的南厂提督,居然为了一个小兵要给自己下跪道歉,如果真受了这一拜,那这个事情就大了,不说从此和南厂结下梁子,就是太后也会斥责自己不懂事的。李洪杰身为官宦子弟,这点心眼还是有的,既然人家卖了这么大面子出来,再不见好就收可就是不识抬举了。他一边扶着刘子光,一边喝令跟班:“还不快把鲁英的绳子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