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士卒和同伴一听,立刻瞪大眼睛顺着队率所指的方向看去,只是那黑漆漆的山沟里什么也没有,他们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却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一缕亮光,还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人捂着了嘴巴,接着脖子一凉,一柄雪亮的短刀从眼前一掠而过。
铁勒看了一眼四周,头一摆,旁边围城一圈的荆山军士卒立刻把这两个倒霉鬼给放倒在城角阴影里,另两个荆山军士卒接过长矛顶上了那两人的岗位,铁勒有模有样的大声呵斥了他们两句,接着就带着人沿着城墙坡道下了城,转了几圈来到城门前。
“大人,城门口已经肃清。”一个荆山军士卒迎上来,在铁勒耳边轻语了几句。
“放信号,准备开城。”铁勒一挥手,短促的下达了命令。立刻有人跑到城上发出信号,随后搅动了辘轳,吊起了沉重的石门栓,城门刚刚打开一条缝,急奔而至的黑鱼儿就挤了进来,冲着铁勒笑道:“你这次立了首功,活捉李异的事就交给我吧。”
铁勒白了他一眼:“你娘的打了这么多仗还是不长一点见识,就知道争功,许校尉怎么安排就怎么打,这事是你我能说了算的吗?”黑鱼儿嘿嘿一笑,带着人直扑城墙。铁勒打开了城门,荆山军蜂拥而入,在各司马的带领下直奔预定的各位置,消失在黑夜之中。
许仪带着亲卫出现在城门口,刘磐一脸杀气的跟在他的身后。许仪满意地看了一眼铁勒,回头对刘磐说道:“子巨,我带人去夺城门,太守府的事就交给你了。”
刘磐兴奋得眉梢直跳,冲着许仪一拱手:“多谢正礼,有情后补。”
许仪哈哈一笑,拍着刘磐的肩道:“没耽搁时间了,李异明白过来你就可费事了,有话打完仗再说。”
刘磐自从出兵房陵已来一直没捞着打硬仗的机会,很是有些不甘心,这次曹冲派他和许仪一起偷袭巴东,在山里行军多受许仪的荆山军相助,现在许仪派铁勒混进了白帝城,却又把围攻太守府的大功让给了他,让他实在有些过意不去。不过现在拿下李异是第一任务,他顾不上想别的,和许仪分手之后,他带着人很快就将太守府团团围住,命令手下几个得力干将分头攻打,自己带了五百最精锐的士卒,一声大吼,从正门杀进了太守府。
李异处理了大半夜的公文,直到亥时才在新纳的小妾的催促下上了床,和初尝滋味、如饮似渴的小妾折腾了一阵之后,酣然入梦,刚睡着不到半个时辰就被一个噩梦惊醒了,他浑身大汗的坐起身来,瞪着恐惧的眼睛看着漆黑的窗外,正听到外面刘磐的那一声大吼,接着就听到震天的喊杀声和惨叫声。
“来人!”李异一把甩开小妾滑腻的手臂,一边大叫着一边下了床,手忙脚乱的去拿挂在一旁的衣甲。一个亲卫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在他面前单腿跪倒,声音惶急地说道:“大人,西门的山民打开了城门,敌军入城。”
“敌军?哪来的敌军?”李异汗如雨下,拉着衣架上的外衣扯了两下都没扯下来,急得一用力,衣架应声而倒,砸在旁边的灯台上,油灯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打得粉碎,里面的灯油洒得到处都是,篷的一声窜起老高的火苗。亲卫一见,顾不上回话,连忙扑上去踩了几脚,见火势太大,用脚踩无济于事,转眼看到床上的锦被,也不管那个小妾还瞪着眼张着嘴躲在里面,一把扯过锦被就冲过来扑打火苗,那个小妾被凉风一吹,终于回过神来,憋在喉咙里半天的一声尖叫脱口而出:“着火啦——”
“他妈的。”李异大怒,顺手抽出长刀,一刀割断了小妾的脖子,回头对亲卫吼道:“究竟是什么人?有多少人?”
亲卫扔下锦被,抹了把冷汗:“听声音好象是镇南将军曹大人的人马,领头的姓刘,叫刘磐。”
“刘磐?”李异吃了一惊,胡乱的掖好了衣襟,在冲进来的几个亲卫的帮助下穿好衣甲,提起长刀就冲出了房门。站在小楼上他向下一看,心中暗自叫苦,就这么一折腾的时间,曹冲已经攻破了府门,杀到了后院门口,在火光的照映下,一个中年将军手舞长刀,势不可挡,带着几个亲卫如虎驱羊,将府中的护卫杀得步步倒退,身后的曹军如一群恶狼,步步紧逼,战事呈现一面倒的局面。
刘磐也看到了李异,他一刀劈倒面前最后一个敌兵,嘬唇一声长啸,旁边的士卒听到啸声,迅速靠拢了过来,在刘磐身后形成一个小型攻击阵前。刘磐举刀大呼,冲着李异就冲了过来,挥刀接连劈倒几个迎上来的敌兵,很快就冲到了李异面前。李异一声大喝,挥刀迎上,刘磐不屑的一笑,左手举盾猛砸,咚的一声响,李异长刀被磕飞,手臂酸麻,接着刘磐的长刀如风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