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仪有些不快的拨开他的手:“将军要打仗,哪有空去经营什盐铁。再说了,你看他在襄阳做了这么多事,什么时候自己经营过生意,哪一件不是交给你们这几个大族去做的。可惜啊,你们这些大族发了财,却贪心不足,涨了两成还嫌少,白瞎了将军的一片苦心。”
蒯景知道杨仪这个人心高气傲,无容人之量,刚才自己那几句话已经让他不爽了。只是这关系到明年的生财大计,关系到蒯家的前景,他岂能因为杨仪的态度不好而放弃。他陪着笑说道:“威公,我也就是一说,怎么可能不念着将军的好呢。你看他练兵缺钱,我蒯家可没有落后,紧跟着蔡家就出钱出物,也是尽了力呢。”
杨仪哼了一声:“你那也叫尽力,要不是将军下令斩杀了两个抗税不交的家伙,只怕你们家连当初应承的田赋都不愿意交齐。”
蒯景干笑了几声,陪着笑不语。秋收之后,农夫的田租很快就收了上来,反倒是那些获利颇丰的大族想起了主意,他们租的田多,少的也有上千亩,多的数千亩,每亩收五成,就是数千石的粮食,除了蔡家庞家之外,象蒯家这样的都有些舍不得,想着少交一些,没想到平时笑嘻嘻的曹冲一下子翻了脸,让刘磐带着人就将襄阳那几家企图隐瞒产量的给围了,家主关进了大牢,严令刘巴彻底盘查他们隐瞒的赋税、田租。没几天功夫刘巴就带着人将这些数据清点出来公布于众,曹冲亲自签署手令,将最贪婪的两家家主当众斩首,抄没了他们的家产,并给了他们一个为富不仁的称号,吓得其他几家连忙按他的要求交了赋税,并足额交付了罚款,才将家主赎了出来,一时搞得南郡的大族闻冲色变,望风的人争先恐后的赶到官府,老老实实的按当初的约定交了税,生怕曹冲又围了他们家。
蒯家也是那些动脑筋想少交点的家族中的一个,不过蒯祺听了夫人诸葛春的劝,没有拖延几天,就赶在曹冲杀人之前交足了赋税,算是给曹冲留了个好印象,好好的夸了他几句。就算如此,蒯景和蒯祺看着近三千石粮食送了出去也是肉疼不已,现在听说曹冲要开放益州的盐铁,蒯景岂能放过这个大好的发财机会,谁不知道盐铁的利润比种地要高出许多啊。
第二十一节 求索
汉水南岸,曹冲和荀文倩款款道别,下了车来和庞统等人又说了几句,然后特别来到荀悦面前,躬身行礼:“从伯长者,冲岂敢有劳从伯前来送行,折杀曹冲。”
荀悦笑着摆摆手:“仓舒,有吉医匠的照料,又有华大师的五禽戏,好吃又喝的照料着,你看我的精神比来时好多了呢,来送送也不妨事,就当出来散散心吧。你此去要小心些,不可贪功冒进,早日得胜归来,我还等着你讨论大道呢。”
曹冲哈哈一笑,荀悦这些天的身体确实好得多了,脸色也红润了起来,天天吵架的声音也洪亮了好多,在襄阳书院里把宋仲子那样的大儒都训得一愣一愣的,精神头十足。他也不再多说,扶着荀悦的手劝他好好将养身体,来日方长。
“时辰不早了,上船吧。”两人并肩走到码头边,荀悦笑着推开曹冲的手,挥了挥手道。
曹冲冲着众人拱了拱手,看向了远处的大乔夫人和孙尚香,正拉着孙尚香的手说话的大乔夫人见了,笑着推了孙尚香一把:“好了,虎妞,去吧,曹将军正等着你出发呢。”
“嫂嫂——”孙尚香不好意思的拉长了声音,低下了头。她在襄阳城已经成了一害,每天无事带着她的二十个女卫要么在襄阳城里乱转,要么就到军营里找人打架,所到之处鸡犬不宁,背后被人称作为母老虎,不仅刘巴头疼,就连大乔夫人都有些吃不消了,干脆称她为虎妞。这次听说曹冲又要出征,托刘巴来说让他把孙尚香带走,不能再由着她在襄阳城里瞎玩了,影响名声。曹冲也听到了孙尚香的英雄行径,只得答应了大乔夫人的要求,带着孙尚香去房陵。
“走吧走吧。”孙尚香大步流星的上了船,连声招呼曹冲,一弯腰就钻进了他的座舱。
曹冲下令起帆,又再次和岸上的人道了别,等船离了岸好远他才钻进船舱。孙尚香正端坐在他的席上,煞有其事的指着案上的地图指指点点:“左翼前突佯攻,中军退后,右翼包抄,起左飞阵……”
“什么左飞阵?”曹冲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走到孙尚香身边,屁股一歪将她挤到一边:“这个位置也是你坐得的?一边去。”
“小气鬼,坐坐怎么了。”孙尚香白了他一眼,往旁边挪了挪,紧挨着曹冲坐好,曹冲也不嫌弃,正乐得享受她越来越成熟的身体,他笑着看了看孙尚香:“我说你们孙家的人真是薄情啊,你嫂嫂那么照顾你,你走的时候居然不打个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