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速!向南!加速!向南!”庞德看着舍命奔逃的江东士卒,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在马上直起身子,挥舞着长戟高声喝道。身边的传令兵吹响了号角,骑兵们听到号角声,舍弃了唾手可得的首级,拨转马头,以庞德为尖锋,绕过城池,向西向南。紧跟着,阎行也带着人跟了上来。
李典看着下面如虎入羊群的骑兵绕城而过,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伸手摘下了歪在头上的头盔,扶着城墙走了两步,长叹一声。
“将军你看,公子来了。”李维凑到李典身边,指着骑兵后面缀着的二百多人说道。
“开城,迎接公子入城。”李典无力地笑道。
因为见江东军没有带攻城器械,李典前几天就搬开了北门的沙袋,准备着万一守不住,好从北门突围。现在见曹冲来了,这门倒也开得爽利,不大时间,曹冲带着虎士们大步上了城楼。
“元基,你带路,去解南门之急。”曹冲没来得及跟李典说话,先指着李维说道。李维应了一声,带着许仪和一百虎士飞奔着去了。这时曹冲才转过头来,冲着李典行礼道:“将军辛苦了,冲救援来迟,还请海涵。”
李典连忙还礼:“公子哪里话,从荆州到此,公子一路急驰,这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
曹冲笑了笑又道:“你那个侍卫李维,我颇为喜欢,未经将军同意,为其取字元基,还望将军莫怪。”李典听了,连连摇手,两人又谦让了一番,这才向蒋济防守的东门走去。
蒋济正扶着城墙,看着下面匆匆而退的潘璋发笑,看到曹冲在李典大步走来,连忙上前行礼。曹冲扶起蒋济,挑起拇指夸道:“蒋别驾好计谋,一封书就破了孙权的五万大军,功莫大焉。”
蒋济笑道:“公子见笑了,孙权号称五万大军,经过这几日激战,我估计不过三万有余,要不是我城中物资准备不足,他哪里可以攻得下。三万人还强攻四门,孙权不知兵明矣。再有公子铁骑来援,不用蒋济多事,打败他是意料之中的事。”他想了想又问道:“我听说半个时辰前,孙权营中有一支军匆匆出营向了东南方向,莫非公子还在那里布了疑兵?”
“哪里,东城太守陈伏波带了三千郡兵赶到,这个重任正好交给他了。”曹冲笑道:“城南双兔大旗升起有一段时候了,城东既然无事,我们还是先去解了城南之急,然后回来慢谈。”
城南却是一片惨样。
刘馥浑身浴血的躺在满面泪痕的刘靖怀中,脸色平静,却已经没有了呼吸。胸口一个大洞还在缓缓地流着粘稠的鲜血。仅存的数百将士低着头,肃立在他们身旁,一言不发,只有隐隐的抽泣声。
李典和蒋济大吃一惊,拨开人群赶到刘馥身边,连声大呼:“使君,使君!”
“二位大人,家父是看到孙权退走才咽的气,没将合肥城丢了,他走得放心。”刘靖用已被鲜血染成红色的衣袖擦了擦泪,在满是血污的脸上又添了一分狰狞,他双手抱起刘馥还温热的遗体,对着李典等人弯了弯腰:“家父要我代他谢谢二位大人,谢谢来援的公子,保住了合肥城。”
赶上前来的曹冲默然,他静静地看了一眼刘靖怀中的刘馥,退后一步,撩起衣摆,单腿跪倒在血泊之中。蒋济和李典见了,也跟着单腿跪倒,围着的将士们一个接一个的跪倒,拜伏在地,有人开始放声大哭。不长时间,刺史大人战死的消息传遍了全城,沉浸在胜利喜悦中的将士们一个个如遭雷击,浑然没有了喜色,不少人赶过来要看一眼刘馥,而不能离开岗位的士卒则含着泪,握紧了手中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