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甡是一个久历宦海的老官僚,当然分得清楚其中的道理,但亲自到了杭州之后,才发现杭州的面貌确实是涣然一新,远不南京那种充满了腐朽之气的纸醉金迷可比。从这一点来看,商毅或许真的是一个靠得住的人。
这次吴甡来到杭州,一方面是因为商毅邀请,一方面也是意识到南京靠不住了,因此尽早从南京抽身,在变通方面,他确实比史可法灵活得多。不过等吴甡到了杭州之后,却发现浙江地区或许可以真的在南京失守以后,继续抵抗清军,因此吴甡也开始动脑筋考虑以后的事情了。
靠钱谦益、黄宗羲这一批人是肯定守不住南京的,如果能够在南京失守之前,把朱由崧接到杭州来,借助商毅的军事力量,就可以继续以正统的名议号招南方,而自已和商毅的关系,自然可以在新朝中站稳脚跟,也不用再怕别人来和自己争权了,如果朱由崧不幸也失陷于南京立中,则可以考虑另选一个藩王拥立。现在浙江附近的藩王还有在徽州府安置的潞王,和在衢州安置的鲁王,都是可以考虑的人迭。
就在这时,却从南京发来诏书,招商毅出兵,拱卫南京。
第六百三十二章 朱由崧升朝
弘光元年(1645年),十二月十八日。面临着清军咄咄逼人的攻势,一直躲在后宫里享乐,久未理事的皇帝朱由崧也终坐不住了,下旨升朝,招集文武官员,商议应付清军的进攻。
说实话也没有什么好商议的了,因为现在谁都知道,整个南方只有商家军能够抵挡得住清军的进攻,只有把商家军调入南京来驻守,才是保住南京的唯一方法。因此朝会的目地只有一条,就是说服目前执政的东林党派系同意,调商毅出兵,戎卫南京。
其实现在执政的钱谦益、黄宗羲还有候恂、四公子等人心里也都清楚这一点,包括在他们内部,也有人提议过,调商毅出兵。但在这一段时间以来,商毅不仅在《杭州时报》上连续发表攻击东林党的文章,而且还连上了三份正式的奏折到南京朝中,不仅要求朝廷罢免钱谦益、黄宗羲等人,重新启用史可法和吴甡,甚致暗示东林党现在己经把持了朝纲,架空了皇帝,因此只要朝廷下旨,自己可以带兵进京,清君则。大有和东林势不两立的意思。
在这样的情况下,钱谦益、黄宗羲等人当然不敢调商毅进南京了,候方域甚致表示,一但调商毅入京,东林党人将会重复天启年的惨剧,死无葬身之地,因此宁可熬到清军兵临城下,设法与清军讲和,或者是弃南京而逃,也不能调商毅率军进京。而他的这种观点也得到了不少其他东林党的赞许。
如果是真正的政治老手,就会明白,虽然商毅说得十分严厉,但实际上不过是政治领域中常用的套路,说白了夸大其辞,漫天要价,而这里面其实有很多可以缓合的余地,毕竟在政治范围内,没有什么是不能妥协的。否则以商毅目前的实力和兵力,早就可以长驱直入,直接打进南京城了。
只可惜东林党的政治智慧一向都不怎么高,而且也习惯了不是黑就是白,不是对就是错,不是自己人就是敌人,只走极端而没有中间层的简单思维方式,因此根本不可能做出正确的判断和选择来,也就只能是一味的强撑着硬是不调商毅,但面对清军的逼近,却又束手无策,拿不出应对的办法来。
不过这次在金殿上,有不少大臣都知道情况紧急,因此纷纷建议,立刻调商毅率军入京,保卫南京,还有几名大臣甚致认为现在调商毅都来不及了,建议朱由崧立刻幸架杭州,躲到商毅的势力范围里去。还有人对东林党的作风非常不满,要求钱谦益、黄宗羲等人立刻辞职,以谢天下。
这些意见显然是不能被钱谦益、黄宗羲等人所接受的,因此很快在金殿上双方又展开了一场激烈的争辩,而辨论的主题和内容,也很快就跑了题,变成了互相攻击和指责。而且开始的时候还是一个接一个的说,但后来就变成两个人、三个人争抢着说,最后所有的人都卷入了进来,整个金殿上也乱成了一团。而坐在大殿正中最高位置上的皇帝朱由崧,其本都被众官员给无视掉了。
也不知吵了多久,朱由崧才在卢九徳的搀扶下,从龙椅上站了起来,一抬脚,将龙椅边的一个花瓷瓶给踢翻在地。“哗拉”的响声终于也提醒了众大臣,皇帝的存在,也就都慢慢停了下来,看着坐在宝座上的朱由崧。
这时卢九徳才尖声道:“这可是在金殿上啊,你们就敢这吵闹,成何提统啊!这也太不把皇上放在眼里了吧。”
众大臣听了,心里也都不由生出几分愧疚来,因此纷纷跪拜于地,道:“臣等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