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众人的一致指责,赵平的心里也不禁有些不安起来,好不容易等众人稍稍平息了一点之后,赵平才道:“各位也是知道,新丝路丝绸织造厂早晚都是我们隆兴堂的心腹大患,有它在,我们大家以后的日子就都不好过,因此我们才要想办法把他们挤跨,这也是为了大伙儿以后的利益啊。何况我们都己经挺了两个多月了,怎么也不能半途而废吧。”
罗道维道:“要是真的能把新丝路丝绸织造厂给挤跨,我们大伙就是损失一点也就认了,但现在看起来这一招根本就没有用啊,人家不是照样过得很好吗?既然是这样,我们却又何苦担这个损失呢?到不如马上就抬价,这样还能够收到一些生丝,今年也不致于颗粒无收啊。”
周宁华也道:“是啊,就算要继续挺下去,多久才是个头呢?是一个月还是两个月,是一年还是两年,总也要有一个时间限度吧。总不能是新丝路丝绸织造厂一天不跨,我们就一天不抬价,一天不收生丝吧。他们要是十年也不垮呢?难到我们也要等十年吗?”
赵平的额头上也不禁冒出了汗滳,却答复不上来。而这时郑复生却站了出来,道:“你们都吵什么?这些年来你们靠着隆兴堂,那一个没赚到十几万两银子的身家,就是几年什么都不做,也饿不死你们吧,又有什么可说。”
因为赵平在隆兴堂里主事多年,还为众人做了不少事情,众人对他还有几分好感,而且众人也知道,这都是郑敬高的意思,赵平不过是个执行人,就是有火也不好冲着他发,而郑复生却完全是凭着郑敬高干儿子的身份进入隆兴堂,玩的都是空手套白狼的活不说,凡事都还要争先,因此隆兴堂的众人对他都不怎么看得上眼,他不说话还好些,现在一出头,立刻把众人的不满意情绪都引发起来。
周宁华道:“郑掌柜,你没有开织造作坊,每年就靠着卖出生丝赚钱,当然是没有什么损失了,但我们的作坊停了工,毎月的房租、工钱、给织造局的供奉,还有一大家人都要养活,毎个月少说也要花几千两银,这只出不进的,岂不是等着坐吃山空吗?”
另一个彩照记的老板陈安真也十分激动,道:“郑老板,谁都知道你是郑公公的义子,要是你能说动郑公公,免了我们每个月的供奉,补偿每个月的消耗,那么我们就是停上十年八年,谁也没有话说,你能办得到吗?”
郑复生也被问得张口结舌,答不上话来,最后实在没办法了,挥了挥手,道:“随你们怎么说吧,只要我干爹不发话,谁都不许提价。冲着我来有什么用,有本事你们去找我干爹说去。”
周宁华也不禁来了气,道:“去就去,怕什么?就是郑公公也要讲个理吧。”
其他人也纷纷响应,道:“走,走,找郑公公去,找郑公公去。”
就在这时,只听一个尖细的声音从堂外传来:“你们要找咱家吗?不用麻烦,咱家自个就来了。”只见郑公公的身影己从外面走了进来。
第四百三十章 反击(二)
虽然众人吵叫得很凶,但郑公公出现在众人面前之后,却都立刻哑了口,一个个都成了呆头鸡,一句话也说不上来了。毕竟郑公公多年以来的威势,在他们心里还是有很大的震慑力的。
郑敬高冷笑在堂上转了一圈,道:“你们不是要找咱家吗?现在咱家己经来了,有什么话就当面说吧。”
整个堂上又沉默了好一会儿,罗道维才上前一步,道:“公公,您也体谅体谅我们,这都两个多月了,事情已经明摆着了,压降收购生丝,根本就没法挤跨新丝路丝绸织造厂,励又何苦再这么苦撑下去呢?虽然这些年来,咱们都多蒙么公公照顾,也算混得不错,但现在都是家大业大,都耗不起呀。还请公公抬抬手算了,让我们提价吧。”
罗道维说了话,周宁华也壮着胆子,道:“是啊,公公,大有大的难处,再者说了,而且大家都是做生意的人,又何必这样拼个两败俱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