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圆圆这才转向吴三桂,低声道:“多谢将军赞誊。”
田弘遇呵呵一笑,道:“还不快去给吴将军敬一杯。”
就在陈圆圆走到吴三桂桌前的时候,吴三桂忽然起身,向田弘遇深施一礼,道:“田国丈,末将对陈姑娘一见倾心,不可忘记,夜不能寝,只求田国丈能忍痛割爰,成全在下这一番心愿。”
田弘遇微微一皱眉,道:“陈姑娘虽是老夫府中一介歌妓,但老夫视若珍宝,岂能轻易舍于他人。”顿了一顿,见吴三桂脸上尽是失望之色,又道:“不过吴将军既然如此说了,老夫也不好驳诉。不过老夫以年近六旬,仍行将就木之人,去日无多,谢世之后,必当以持赠之。吴将军以为如何呢?”
商毅心里却暗暗好笑,田弘遇明明早有将陈圆圆送给吴三桂的打算,但却偏偏这样吊着吴三桂的胃口,果然是老奸巨滑。
在这个时代,权贵之家互相歌舞妓姬,甚至是自己的姬妾,都是十分正常的事情,其实吴三桂暗中托人向田弘遇提过两次,希望能够将陈圆圆相赠,但田弘遇一直都不至可否,这次到田府来赴宴,见了陈圆圆的歌舞之后,终于按奈不住,亲口讨要,那知田弘遇却给了自已一个软钉子,也不知道这是真话还是推托之辞,一时也不知如何答复。
其实田弘遇心里早就乐开了花,不过他也深知上赶的不是买卖的道理,因此还是吊着吴三桂一点。
当然吴三桂也不是傻子,冷静下来之后,也猜中了几分,立刻道:“在下不日就是赴山海关上任,如果国丈以陈姑娘相赠,在下必然感激不尽,必将厚报,他日国丈如有差遣,我吴三桂纵然粉身碎骨,亦在所不惜。”
田弘遇等得就是他这句话,而也知道弓不要拉得太满,因此道:“既然长伯对圆圆如此痴心,老夫又岂能做这个恶人呢,既是如此,老夫就将圆圆赠于长伯,还望长伯日后能够善侍于她,使圆圆能有一个好的归属。”
吴三桂也不禁大喜,又向田弘遇深施了一礼,道:“多谢国丈成全,在下言出必行,他日国丈若是有事,我断定尽力相助。”
商毅一直在一边冷眼傍观这历史性的一幕,刚才田弘遇和吴三桂说话时,陈圆圆一直面无表情,不喜不怒,仿佛两个人说的不是自己而是别人一样,但在田弘遇答应将她送给吴三桂的时候,商毅还是发现,陈圆圆的身体明显的颤了一颤。商毅心里也不禁苦笑,无论是谁,如果亲耳听到自已像一件货物一样,被别人讨价还价似的谈来谈去,心里都不会好受。
这时田弘遇道:“长伯,三日之后老夫必会将圆圆送到长伯府上。”
吴三桂怔了一怔,道:“三日之后?”他现在狠不能马上就把陈圆圆带走,一刻都不想等。
田弘遇有些不悦,道:“圆圆和老夫毕竟是主仆一场,老夫再留她三日,以做离别之念,难过不可吗?莫非长伯连三天都等不了了吗?”
吴三桂吓了一跳,才觉得自已过于着急了,别把这老头惹毛了,再是反悔了那可就不好了,忙道:“不敢、不敢,一切就依国丈。”
田弘遇这才露出笑容,又对陈圆圆道:“圆圆,三日之后,你就是长伯的人了,你今日就坐到长伯身边,好好劝长伯多喝几杯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