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刘义的话音刚落,众将也都是惊呼起来,白何行投入刘家军帐下多年,众将对白何行也并不陌生。所以他们上前仔细一辨认,果然是白何行没错。这下众将可都是呆住了,之前白何行作为使者,被派往福建路汀州,向高安求援,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可眼下白何行的人头竟然是被宋军给送了过来,这其中的意味,众将就算是用脚趾头想也想得到。
“白何行死了?”赵广听得刘义的话也是大吃一惊,须知,如今南雄州城全部的希望,已经完全寄托在了高安的援军上面,如今白何行竟然死了。这岂不是意味着高安的援军恐怕是不会赶到了?
赵广简直不敢相信这件事,立刻冲到了人头旁,从刘义的手中一个将人头给抢了过来,也不在乎那人头有多恶心恐怖,仔细辨认起那人头的模样。可赵广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了个遍,结果却只能是让赵广的心直接沉到了谷底。
“果……果然是白何行。”赵广全身上下的力气简直就像是被瞬间抽空了一般,身子一个踉跄,连着往后倒退了数步。要不是在赵广身后的陈武眼疾手快,伸手扶住了赵广,只怕赵广就要这么仰面摔倒在地了。虽然在陈武等人的搀扶下站稳了脚跟,但赵广的脸色还是一片惨白,喃喃地说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也不怪赵广会如此失态,赵广那可是十分清楚白何行的能力,虽然白何行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但以白何行的智谋,想要躲开宋军的追捕,想来应该是万无一失才对。这也是为什么赵广之前有过千万种猜想,甚至猜想白何行贪生怕死,背叛刘家军的可能性,也没有想过白何行会被宋军给逮住了。
其实赵广的想法也没错,可这一切都是天意,谁能想到途中白何行竟然会碰到吴盈盈,结果却是不明不白地死在了这么一个村姑弱女子的手中。如果赵广知道这一切,恐怕也只能是感叹一声:“天欲亡我刘家军啊!”
白何行已死的消息,瞬间便传遍了城头上所有的刘家军将士,这也是因为今日赵广为了和敌人作最后一战,将全城剩余的所有刘家军将士都集中在这北城门的缘故。
之前为了激励将士们奋勇杀敌,这些天来,白何行被派往福建路汀州求援的消息,早就在将士们只见传遍了。眼下突闻白何行的噩耗,这下可是让赵广等人刚刚好不容易提升起来的士气瞬间就下滑到了最底点。
甚至有不少将士们丢下兵刃,一屁股就这么坐在了地上,哭喊起来:“这下完了!这下完了。我们死定了!死定了!”
恐惧的气氛就像是弥漫在空气中的瘟疫一般,瞬间蔓延到了整个城头上。越来越多的将士的脸上出现了恐慌,还有一些将士似乎正准备丢掉铠甲兵器,偷偷溜回城内,乔装本分的老百姓了。
“大人!大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看到城头上的变化,众将纷纷用尽手段去压制将士们的惊恐,可收效却是极少。他们已经没有办法应对现在的局面了,只有将最后的希望交托到还在发呆的赵广身上,朱豪上前拉住赵广的胳膊,扯了几下,这才让赵广缓过神来。
缓过神来的赵广左右看了看,立刻就明白了现在的情况,脸上却是露出了一丝无奈的苦笑。刘义见了,立刻便对赵广喊道:“赵广兄,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要不,杀了几个胆敢逃走的士兵,以正军心。”
“不可!”赵广一听刘义的提议,也是吓了一跳,连忙阻止刘义这么做,沉声说道:“绝对不可强行压制军心,那样只会是让将士们越来越心寒,导致守军士气完全崩溃。”
刘义也不是傻瓜,刚刚他也是因为城头的情况而着急,很快刘义就想明白了其中的缘故。不过刘义却还是满脸焦急地对赵广问道:“难道我们就这么什么都不做吗?这样下去,军心涣散,我们根本就挡不住敌人的进攻啊。”
赵广的脸上满是苦涩,没想到他们昨天晚上商量了一下午,好不容易想出的好办法,却是被这突然出现的紧急情况弄得功亏一篑。实在是这情况发现得太突然了,让赵广没有丝毫准备,才会导致被宋军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赵广低头苦思了好一会,最后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这南雄州城,我们是守不住了。老三,你现在立刻去城内将大人以及大人的家眷都接来,我们,准备突围吧。”
在南雄州城北门的城门口内,两千余刘家军将士已经排列成整齐的方阵。而刘颂等一干将士也都是一声戎装,手持兵刃,站在他们的坐骑旁。在刘家军方阵的前面,刘义和赵广两人阴沉着一张脸站在那里,默然不语,而现场的气氛也因为他们两人的沉默而有些凝重,似乎就连将士们的呼吸声都能听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