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刘义要找朱豪,那名小军官立刻就回答道:“回将军的话,朱豪将军此刻正在自己的营帐内看书。想来现在应该还没有睡吧。小人这就领兄弟去找朱豪将军。”说着,那军官还做了个请的手势。
军官带着刘义便径直走到了上犹的军营里,而得到消息的朱豪也是丢下手头上的工作,出来迎接刘义。见到刘义,朱豪连忙抱拳行礼,喝道:“末将见过刘义将军。末将未能前往迎接将军,还请将军恕罪。”
刘义面带微笑,上前两步,将朱豪扶起来,笑道:“朱豪莫要多礼。我这次来的仓促,和你无关。走吧,我们先进帐内,我有些事情要与朱豪详谈。”说着,便对着朱豪使了个眼色。
朱豪见了,自然明白刘义的意思,立刻便对领着刘义来到了军营内一个偏僻的营帐,同时下令让周围的将士都在外面警戒,不得靠近。做好这一切之后,这才与刘义同时进入营帐,随即对刘义说道:“将军,这里很安全,没有人会听到我们的谈话。”
“嗯。”刘义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情,点了点头,对于朱豪,刘义还是很放心的。当即刘义便示意朱豪坐下,然后说道:“朱豪,我此次来,主要是为了刘家军的前途而来啊。相信你也看得出来,如今赵榛登基,宋军大举进犯,我刘家军根本无力抵抗宋军的攻势。虽说夏诚和高安都曾派使者来示好,但一到关键时刻,他们两方根本就靠不住。说不定,还会被他们在背后捅一刀。”
对于刘义的话,朱豪也是点头表示同意。这次赵广为刘通所布置的防线看上去好像很牢固,但朱豪知道,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的计谋都会显得苍白无力。宋帝赵榛帐下军队被称为天下最强的大军,在北方就连金兵都节节败退。赵榛手下的大军完全可以扫平任何诸侯军的势力。
如果诸路诸侯能够齐心合力,未尝不可能击退宋军大军。可问题是,夏诚和高安根本就不会真心来助刘通。甚至如刘义所说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在刘通背后捅一刀。到那个时候,刘家军的末日就已经降临了。
朱豪紧皱着眉头,他是一名武将,必须听从刘通的命令,他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能够解决刘家军现在的困境,于是抬起头,望向了刘义,问道:“将军,难道你有什么办法能够退去赵榛大军?”
刘义却是苦笑了起来,摇头叹道:“朱豪,你也太瞧得起我了。就连赵广兄都没办法退去赵榛大军,我如何能够强得过赵广兄?”说这话的时候,刘义的眼中却是明显透出了一丝不甘,显然对于承认自己不如赵广有些不情愿。
朱豪也是长叹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失望之色,虽然他也知道刘义不可能有能力退去宋军,可心中多少还是有那么点期望。而等到刘义这么一说,朱豪心中的期望也是彻底破灭了,无奈地摇了摇头,懊丧之情溢于言表。见到朱豪好像很失望,刘义连忙说道:“我虽不能退去宋军大军,但却有个主意,至少能够保住我们刘家的香火不灭。”
刘义这话又是让朱豪的眼睛一亮,为人臣子,自然是要为大人尽忠,只是赵榛的宋军太过强大,朱豪根本没有那个能力辅佐刘家军抵抗宋军。如果刘家军被击败,刘家必定要面临败亡的命运,甚至因为之前宋帝赵榛已经将赵构之死栽在刘通的头上,这笔罪状压下来,足以让刘家跌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只待宋军攻破刘家军地盘,就刘家满门尽灭之时。
而朱豪忠心于孙氏,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孙氏灭门,就算是要他拼掉性命,朱豪也会尽全力保住孙氏的香火,只是这件事的难度却是十分大。这些天来,朱豪也正在为这件事发愁,现在刘义突然这么一说,也是让朱豪看到了希望,朱豪连忙问道:“刘义将军。你的办法是什么?快说来听听。”
刘义笑了笑,本欲张口回答,可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却是对朱豪勾了勾手指头,示意他俯身过来。靠近了朱豪的耳朵,刘义这才用极为轻微的声音,把自己的办法说了出来。而听完刘义的办法,朱豪的脸色顿时就一变,甚至还露出了一丝怒意。立刻便坐正了身子,怒视刘义,喝道:“刘义将军。你怎么能够打这个主意?你这么做,对得起大人?对得起老大人吗?”
刘义也仿佛是早就猜到朱豪会有如此反应,苦笑了起来,脸上满是无奈和悲痛,捶着胸口,说道:“朱豪,你以为我就不心痛了吗?做出这样的决定,难道我就心甘情愿吗?可我不得不这么做。因为这是我们刘家唯一的出路。只要我们刘家的火种能够保留下来,将来刘家就必定有东山再起之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到那时,我们才有能力,向宋帝赵榛报仇雪恨啊!”
朱豪本来是一脸的怒意,可在听完刘义的话之后,脸上的怒意也是渐渐消散了,他知道,刘义的话有道理,可要让他按照刘义所说的去做,朱豪心里却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看到朱豪的脸色阴晴不定,刘义也知道朱豪在考虑,当下也不逼他,只是默默坐在那里不说话,等待着朱豪自己做出决定,因为他知道,朱豪一定会做出一个正确的选择。
营帐内一片沉默,周围也是静悄悄一片,因为朱豪先前吩咐过,周围的士兵自然不敢打扰他们谈话。就这么过了将近半个时辰,朱豪忽然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口鼻,之前一直无法呼吸一般。而看到朱豪的模样,刘义也是眼睛一亮,他知道,朱豪已经做出决定了。果然,朱豪面色复杂地抬头望向了刘义,最后又是叹了口气,用力点了一下头,说道:“将军!你的这个建议,我答应了。”最后几个字,就好像是从朱豪的牙齿缝里挤出来的一样,可见朱豪做出这个选择是多么的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