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带着财物,但是京超从来都不怕被劫,要是自己带着数千兵马在齐国的腹地都会被抢劫,那么他也不用混了,齐国也早就被灭了。而且,财物送到金人手里固然重要,而对他来说,能笼络收服一支境内的奚人族,也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

“遵命。”对于京超的命令,车环于没有任何异议,掉转了马头,便指挥着那些奚人轻骑开始护在京超的左右,领着京超的大军朝着前方继续进发。

“大人。”这时,一名名叫王五的正将眉头一皱,上前对京超拱手说道:“如今天色已晚,大人何不先返回济南府休整,等到明日再让车环于将军带人去找那些奚人族来觐见大人?”

“天色已晚?”京超抬头看了看天空,笑道:“王大人真爱说笑,现在才不过申时,何来天色已晚之说?”

“呃。”王五恨不得抽自己一个耳刮子,刚刚一心想事情去了,竟然没有注意到天色,竟然找了这么一个荒唐的借口,脸上不由得露出了尴尬之色。随即又是对京超苦笑道:“大人。大人贵为齐国大将军,身份高贵,而且此次主要是送贡奉的,这次招安那些奚人族,理应是那些奚人族主动来投,又岂能让大人屈尊降贵去找他们?不若大人先回济南府休息,让属下和车环于将军一同去找那奚人族,让他们亲自去济南府面见大人。这才符合礼数。”

京超笑道:“你啊你,这么简单的事情,何必要绕那么大一个圈子来说?呵呵。不妨事。我本就欲让奚人族知道我的诚意,这样才能够感化他们,让他们和车环于将军一样,真心诚意地投靠我齐国的朝廷。若不能做到如此,岂能让那些奚人族战士真心来投?”

听得京超提起了自己,车环于顿时就挺直了腰板,满脸得意地对京超抱拳喝道:“大人对我们奚人族简直是没说的。那些混蛋若是不肯服从大人。末将就亲自带着轻骑,把他们全都给扫平了。留着这些忘恩负义之人,那对我们奚人族的声誉是一种耻辱。”听得车环于的话,那千余名奚人轻骑也是纷纷怪叫了起来,显然是在支持他们头领的话。

对于车环于自表忠心,王五等一干京超的部将表面上虽然都是赞许之色,可心里却是不以为然。奚人族什么时候有声誉了?天天打家劫舍,原来在入侵宋国的时候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后来,信王赵榛崛起,大量的奚人投靠了信王赵榛之后,在信王军治内,奚人不敢乱来,但是在齐国,奚人可就不安分了。而且,奚人就是一帮蛮人,哪懂得声誉礼节?就连车环于以前,不也是一名马贼嘛。这样的人,现在竟然也敢提声誉二字?当真是令人哭笑不得。

不过偏偏车环于这一套却是很得京超的欢心,见到车环于和那些奚人轻骑的表现,京超不住地点头,之前的那点坏心情全都消散无踪了。当即便抚掌说道:“车环于将军之心,我自然是明了。不过这打杀之事,还是尽量少做。我相信,我以诚信待人,那些奚人族必然也以诚信回之。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必须要亲自走这一趟。王将军,我明白你也是一番好意,不过,这件事我主意已定,你就不必多言了。”说完,京超便纵马继续朝着前方赶去。

听得京超直接回绝了自己的提议,王五本来还想继续劝说,可那京超却是就这么走了,王五的话卡到一半,根本就来不及说出口,只能是一脸苦笑无奈地站在原地。而跟王五也算是交情不错的齐国正将马扬此刻走到了王五正将的身边,一脸疑惑地看着王五,问道:“王将军,为何你一直劝说大人回济南府啊?”

抬头看了一眼马扬,王五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我也说不上来。只是这次大人带着如此多的财宝节外生枝招降奚人,我便感觉总是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似乎这次大人北上,会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可偏偏我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刚刚那也是希望能够让大人暂且回济南府,那样至少要安全一些。”

“这个……”虽然和王五的交情不错,可王五这次所说的事太过飘渺,说难听点,根本就没谱。马扬就算是想要支持他,也是无从说起,只能是一脸爱莫能助地看着王五。

当然,马扬也不忘安慰王五一番道:“王将军,你也不用太过担心了,你可能是看到我们带着的财物太多,心中不安罢了。如今大人身边不仅有车环于那近千人的奚人轻骑,还有两千余齐国精锐步兵,这些将士全都是装备精良,那些奚人族就算是倾巢出动,也不是我们这些将士们的对手,绝对伤不了大人的。”

王五当然也不指望自己这么一说,就能让马扬帮着自己劝说京超回济南府,最后只能是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唉!但愿一切都只是我杞人忧天吧。”看着左右那些将士们身上精良的铠甲,王五的心中稍稍安定一些,那些奚人族虽然人数不少,但却是缺少装备和武器,加上没有经历过正规的军事训练,所以,只要他们的军队做好了准备,基本上就用不着害怕那些奚人族乱匪一般的存在。

一连走了将近半个多时辰,京超一行人却还是没有看到半个奚人族的影子,而在不知不觉中,队伍前进的方向,却是慢慢从向北行进,改成了向西进发。看着这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王五的心里越发地忐忑不安了,几次想要上前去劝说,可都被马扬给拦了下来。马扬也看得出来,自己的目的没有达到,京超的心情也在慢慢变坏,要是王五再去劝说,恐怕会惹得京超动怒,到时候王五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