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回头看着自己身后那些百姓,除了小部分还聚集在自己身边,大部分人正加速向西北边逃去,人推挤着人,不少人被踩踏在下面,就再也爬不起来。哭声、叫喊声、叫骂声与惨叫声混合在一起,构成一幅混乱的景象。

而这平静的中心,就是信王赵榛自己。在信王赵榛的身边,大伙儿看到了希望和平安,靠近信王赵榛的大家都安静了下来。

“你们也走吧,抓紧时间,不要辜负了这些官差们用生命为你们争取的机会。”信王赵榛朝他这些人摆了摆手,有顺水人情不送白不送。

可让他没料到的是,周围的人,除了小部分人以外大多数人竟然一动不动不愿意离开。事实上这些人也看到了,看到了那些推推挤挤前进的人地惨象,那样子走不快,很快就会被匪军追上。他们不想身在其中,当然不愿意变成那个样子被杀,他们更愿意寄希望于信王赵榛,希望这个厉害到离谱的年轻人能带领他们走出去,杀出一条生路。

这个世界上有力量的人本来就很少,可愿意保护弱者的却一个都没有,至少这些百姓在以前是没见过。信王赵榛的所作所为,此时已经给这些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尤其是他最后那一句话,更让这些人生出一种信任来。

“你们不愿意走?”信王赵榛一愣,大约猜到这些人的想法。

“那你们如此信任我,那留下来好了,我来想办法。”信王赵榛说道,他一边说一边走到吴捕头和刘财主的身边,问道:“你们考虑好了吗?”

“当然,当然。”大财主刘员外点头不迭。他知道自己不行也得行,那么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

吴捕头一言不发,转头就把自己的人召集起来,准备去和匪军拼命。他们也想好了,和那些武器低劣的匪军干架还有一线生机,而回头却找那个年轻人的麻烦,估计顷刻之间就会毙命。而且那个年轻人也说了,他会留下来,那想必不会见死不救吧。

吴捕头作为州府捕头,至少在当地也算得上是一时人杰,识识务,这些细节一想就通,也没什么好拉不下脸的。他甚至不像刘财主那么不自然,反正在州府也是看上官的脸色,现在再看这个年轻人的脸色行事也就是了,看谁的脸色不是脸色。

信王赵榛倒是很欣赏他这种光棍,他在他们两个人身边站定,看那些被他把剑崩坏的捕快换上备用的刀剑。这些捕快常年补充兵器,出来逃难自然多带了武器,一时之间倒不虑会没有武器。

除了吴捕头,在场的人脸色都不大自然。官差捕快们和财主的护卫平日里飞扬跋扈,可在疯狂了的匪军面前也和一般人无异,一想到对面是那些传说中中邪了似的拿破木棒、菜刀疯狂杀敌的造反起义地匪军,就忍不住腿肚子发软。刘财主拿了一根木头长矛站在信王赵榛身边,吓得全身跟抖糠一样,不要说说句话,就是连站在那里都显得困难。

而他们身后那些更多地,正逃窜的百姓都在那儿看着信王赵榛的背影,很奇怪为什么这个显然不一般的青年不跑。而那些留下来的不多地人,决定追随信王赵榛的人,信王赵榛不走,他们也是既不会走、也不敢走。一时之间现场相对倒有些静了下来。

很快,后面黑色的夜幕之中出现了第一个匪军士兵的身影,然后是第二个和第三个。很快,越来越多的匪军们抓着破旧的武器,快速地走了过来。

信王赵榛再看了一眼周围的人,一个时辰的时间,如果自己等不到罗月儿,就让这些人一起先启程,自己断后之后,则只身一个人去找对方。

他看到有六、七名匪军已经接近那十几个商人护卫了。其实他们只要以二对一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干掉这些土匪。可惜这些废物却先一步崩溃了,看到表情疯狂,双眼通红的匪军们,竟然软倒在地上,连转身逃跑的勇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