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扩当即反驳道:“我们一旦南下开封,对金兵主力形成威胁,各路金兵必将前后夹击,我们同样会深陷重围,全军覆没。”诸将各有看法,纷纷加入争论。
时间在一点点的消失,赵榛也越来越焦急。这帮人真是名副其实的乌合之众,这都什么时候了,听主帅的号令,拔脚就跑了,还在这里瞎吵什么?马扩也是,看上去威风凛凛的,其实也是脓胞一个,自己的手下都吃不住,还混个屁啊。
其实赵榛也错怪马扩了,马扩也是在他前脚不多长时间才来到五马山义军里的。大家推举他为义军首领,是因为他的名气和原来的官位。各路义军首领都是各个村寨的庄主村长,也都是各村各寨的主事人,马扩哪里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将众人吃的服服帖帖的呢?天天和这帮人打交道,其实他也很难的。
“信王千岁,您的意见呢?”赵邦杰的目光突然投向了赵榛,大声问道。大帐内忽然安静下来,王家千岁就是大家的主心骨,虽然赵榛表面瘦弱,但是诸将对于信王千岁的意见还是很重视的。听到赵邦杰的话,众人目光齐刷刷的向信王望了过去。
他是徽宗的儿子,钦宗的弟弟,天家之子。既然他是皇家信王,那么他应该天赋异禀,应该有特殊的本事,应该比普通人高明很多。
人们的目光中蓦然透出一丝期望,甚至连马扩的眼睛都有一丝期待,唯独王劲黯然垂头。这孩子的确是徽宗之子,但是服侍帝王家的他深深知道赵家皇族除了诗词歌赋和书法学识比较强外,根本连一点军事知识都没有。指望他指挥军队,指挥义军破除目前的困难,那算是白搭了。
赵榛在众人注目之下,也感到有点紧张。这是军机大事,关系到成千上万人的生死,这主意要是拿错了是要死人的,不仅害死别人,也会害死自己。
“信王千岁,说说看,是与太行山义军会合好,还是投奔老帅宗泽的大宋军好?”赵邦杰也没有确切的主意,面对金兵大军压境,他的神态很急切。
面对众人充满希冀的目光,赵榛在众目睽睽之下,不能说任何自己不行的话。虽然大家其实都对自己有些信心不足,但不管怎么说,自己名义上是信王千岁,是大家心目中的旗帜,也是大家的主心骨。
稳定了一下心神,赵榛说道:“金狗用了很短的时间便占据了大半个北方,你们知道为什么吗?”众人诱惑不解,等着他继续说。
“说句不孝顺的话,这都是我父皇和皇兄被一群小人蛊惑的功劳。一些小人为了自己的利益,想投降金国,蛊惑我父皇和皇兄不抵抗金兵,却一味的委屈求和。结果呢?结果金国拿了钱财,招兵买马更加实力强大了,更加理直气壮的攻打大宋。我们不抵抗让女真人占了个天大的便宜,假如我父皇和皇兄把所有的兵力和钱财都用来打女真人,还会有金国对我大宋的侵占吗?还会有靖康之祸么?”
众人面面相觑,各自思索。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大家的眼神开始有了变化。就凭这几句话,加上昨天的一番话,这信王就大不简单,有见识,有头脑。
“其他的不说了,我只说的是,我们不能一味的后退。我们要进攻,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我们会合各路义军,在北方拧成一股劲轰轰烈烈的与金兵战斗,比回南方要强的多。南方宗泽老帅那面,我们需要找一个得力的人去联系,让开封附近的主力大军与我们南北呼应,共同抗金。有我信王在此,你们都是有功之臣。等打败金兵迎回二皇之后,你们封侯拜相指日可待。”
马扩、赵邦杰等人齐齐望着他,那眼神要有多惊讶就有多惊讶。这信王果然非同凡响,几句话就把本来很难以抉择的事情说清楚了,真人不露相啊。王劲则是目瞪口呆,这信王是他打小看大的,他什么时候长本事了,说话一套一套的很像那么回事。
马扩转目望向赵邦杰。赵邦杰盯着地图看了很久,猛地一拍案几一锤定音道:“去太行山。”
赵榛没有随着诸将一起出大帐,而是留下来与马扩有话说。此时在大帐内的,是五马山总帅马扩、副帅赵邦杰和王劲四人。